相泊月接过瓷碗时,药汁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刹那间,一股让人闻一下便舌尖发麻的酸苦味儿便荡漾了出来。
充斥在他们二人之间。
哑奴皱紧了眉,心想这药闻着都这般苦了,少爷喝下去得多苦啊。
于是他连忙跑去了外面大厅,端了一盘蜜饯回来。
待他走近时,发现对方已经将药喝光了。
“少爷,吃点蜜饯缓缓吧。”
他将蜜饯递给榻上的青年。
谁料相泊月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哑奴手中的蜜饯。
事实上,那碗药汤比哑奴想象得要更加酸苦难忍。
还未入口苦涩感便充斥了他整个口腔,喝下去时苦味儿更甚,一直能从舌尖苦到胃里。
苦到让人灵魂不由得战栗,苦到令他作呕。
可相泊月还是拒绝吃那蜜饯。
只因。。。。。。口中苦了,心就会好过一些。
丝毫没有发觉,他这是在自虐。
“少爷,那你好好休息,奴下去把碗洗一下。”
哑奴比划完等了一会儿,见榻上的青年又恢复了方才那般麻木与沉默后,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哑奴走后不久,相泊月从身侧的锦被下拿出了那件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季旷柔的里衣。
他抱紧了里衣,向昔日那般将头埋进去深深地嗅闻。
可下一刻,只见相泊月身形蓦地一顿。
接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似地,焦急地在里衣的各个位置嗅闻起来。
随后,青年慢慢地停下了动作。
时隔将近一年,里衣上属于季旷柔的香味已经消逝殆尽了。
不多时,房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无助又绝望的哭声。
“为什么没了。。。。。。。”
相泊月死死地抱住了怀中季旷柔的里衣,埋首在上,眼泪如不竭的源泉打湿了衣面。
他犹如被抢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幼童,哭得肝肠寸断。
“。。。。。。怎么就闻不到了!”
“怎么就闻不到了啊。。。。。。”
翌日一早,哑奴去为伺候自家少爷梳洗时,吓了一跳。
只见面前的青年较之昨日更加憔悴,面色惨白,深陷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犹如没有意识的木偶,浑身充斥着死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