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泊月看着季旷柔全神贯注地看着楼下舞伎的背影,心头袭上一阵酸涩。
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一直都知道季旷柔很招男子喜欢,生性也十分的多情。
若是有朝一日和她在一起后,恐怕需要做好和别的男人共侍一妻、分享她的准备。
可当真正嫁给她后,相泊月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置身事外,更没有办法不去在乎。
他只想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永远喜欢他、在乎他、不会看旁的男人一眼。
可相泊月同时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若是他是季旷柔的驸马还好,她要是想要纳侧夫或者通房还需要征求他的意愿。
可自己偏偏是她的侧夫。。。。。。
这就意味着日后必定会有一个男子进入季旷柔的生命,成为能和她携手一生、恩爱白头的驸马。
而自己,则将永远陷入会有别的男子来夺走季旷柔的恐惧之中,整日患得患失。
想到这,相泊月心脏就是一阵绞痛,仿佛下一刻便要昏死过去。
而这厢,引凤台上的表演也刚刚结束。
季旷柔刚想收回视线转过身,便见到方才一行人中领舞的那名舞男突然朝自己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见她望了过来后,又做了一个手贴在唇上,拿开又吹了一下的动作。
神情十分灵动俊逸。
美得惊心动魄。
这一示爱的动作引得台下的女子欢呼连连,都以为对方是在朝着自己,纷纷去询问张总管买他一夜多少钱。
将舞男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后的季旷柔微微眯起桃眼,眸中染上了些许愉色。
她向身后的翻云招招手,笑着道:“给他些赏钱。”
翻云得令出去了。
季旷柔则离开了窗边,坐在檀椅上随手拈了块云片糕放进了口中。
一旁的覆雨见主子这般开心,试探着上前问道:“主子,您这是瞧上他了,用不用将他赎了送到王府?”
闻言,相泊月蓦地转头,攥紧了双手全身僵滞地等待季旷柔该如何回答。
究竟是愿,还是不愿。。。。。。
谁知翻云话还未说完,便被季旷柔径直打断了,“先不必。”
听到这,相泊月微微松了口气,可随即又陷入一阵惶恐与猜测中。
她方才说的‘先不必’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碍于他和顾今灿在场,不好意思直接应下吗?
可季旷柔向来是性子无拘无束的人,喜欢了就要立刻得到手,从不会顾及外人的想法。
两种思绪不断拉扯,犹如两根紧绷的琴弦,将相泊月的整颗心折磨摧残得伤痕累累。
他难堪地别过眼,看向灯火阑珊的窗外。
此时,那点点灯光也如火把上迸射的火星,烫伤了相泊月的双眼,刺痛得他几欲落泪。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只见灯会进行到了尾声,众人皆涌出了楼外,来到楼前被人一早搭建了的一个巨大花树前。
这算是灯会年年都有的一个比赛项目:攀花树。
花树由大小不一的木桩扎成,大约有三层楼阁那么高,上面绑满了颜色各异的绸带,远远看去像极了一颗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