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旷柔惊愕地瞠大了双眼,大声喝问道:“本郡主何时说过要入赘给你们狄国!”
邬清霁笑了笑,“现在答应,也不晚啊。”
说罢,她拍了拍手,一旁的宫女随即端来了两样东西。
左侧是一杯毒酒。
右侧则是一张为她和邬清霁赐婚的圣旨。
“现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饮下这杯毒酒。”
“然后背负着景国人民的骂名死去,永远难归故里。”
邬清霜微微一笑,眸中满是阴寒。
“二是答应与朕的皇兄成婚,入赘给我们狄国做大长帝卿驸马,此后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朕也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停止攻打景国,只要建元帝肯割让狄景边境线以南三百里,五十六座城池给朕,还有赔款五百万两白银,朕就可以收兵,签下停战协议。”
说着,邬清霜微微倾头,眸中带着些玩味儿。
“哦,顺便说一句,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景国军队已经连送给朕五座城池了,朕很开心。”
话毕,她拢起双手,唇边带笑地等待季旷柔的回复。
季旷柔闻言腮骨一楞,将双手指节攥得咔咔作响。
心中愠气激荡。
景狄两国自古以来便冲突不断,所以季旷柔深谙狄国皇帝的本性。
狡诈残忍、反复无常、言而无信深刻地烙印在她们的血脉中。
整个民族都贪婪无比。
一味的求和退让是没有用的,只有用武力将她们彻底打服了、打趴下、打得再无还手之力才会有长久的和平。
她直直地望向面前的年轻女人,声音冷沉,咬牙切齿地言道:“本郡主宁死,也不会做那卖国贼。”
“想要本郡主入赘你们狄国,简直是痴心妄想!”
闻听此言,邬清霜蓦地蹙紧了长眉。
难以置信地眯眼,盯着不远处站着的季旷柔看了许久。
她着实没料到季旷柔竟会如此不识好歹,即使现在沦为了阶下囚,在死亡的逼迫下也不愿意同她哥哥成婚。
一想到自己身份尊贵的皇兄曾在景国低贱地做了季旷柔近四年的小侍,痴恋她许久,甚至还历经千辛万苦为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而面前的女人,甚至连一个正室的身份都不愿意给他!
邬清霜就心痛难耐,愤怒异常。
她神情倏然变得狠厉,猛地一拍身前的檀桌,低吼道:“朕给你一日时间,要么嫁,要么死!”
说罢,邬清霜一挥衣袖,冷声呵道:“把她带下去!”
空旷无人的侧殿中,季旷柔神情平静地坐在檀椅之上。
手边放着的是那杯毒酒。
少顷,她拈起瓷杯,轻轻地晃动。
看着清亮的酒水在其中来回倾荡,唇边泛起一股若有似无的苦涩自嘲。
闲时无聊,她曾想过日后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死法。
或在战场上为国捐躯、英年早逝。
抑或是女孙满堂、寿终正寝。
从未想过她季旷柔潇洒恣意一生,最后会面临一杯毒酒、客死她乡的结局。
季旷柔一点点收起唇角的笑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毒酒缓缓地凑到了自己唇边。
就在这时,门外恍惚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