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办差,自然希望能尽善尽美。
宣珩:“这回南边的盐税税银,底下人已经先一步将账本呈上来了。”
宣珩同萧明渊一道坐在软榻上头,也无事可做。
索性听他这么一问,皇太孙殿下便将这件事的难处,拿出来细细说了一遍。
“巡盐使那边儿,提前奏报预估送上来的税银账本我看过了,是依着例收上来的,只是比往年要少上半成。”
“地方上的人也递了折子上来,说今年南方多涝灾,收上来的盐受了灾折损了一成半的盐例,派发下去的盐引便比往年少了些……”
“只是我任命跟着朝廷去巡盐的林大人却递了密报过来,说盐引并没少,还有些税银没筹算收上来。”
巡盐要务,领头的巡盐使,自然是皇帝直接任命官员。
不过此事陛下又交给皇太孙总揽,东宫自然也要派人前去监管。
到时候办完了差事,也是要先给皇太孙述职过目。
一应结果由太孙在御前奏报。
眼下皇帝那边儿的人,同东宫太孙这边儿的人说的话对不上。
那定然是什么地方出了分歧。
萧明渊抬起凤眸:“我记着殿下这回派去的,应当是林清风林大人吧?”
宣珩点了点头:“林大人刚直,一路上奏报详尽及时,很是尽心。”
他的话,宣珩自然是相信的。
林清风言明盐引并无损耗,一如往年一般。
可是这盐税却收不上往年足数的份例。。。。。。
说不定,是觉察出来什么猫腻了。
萧明渊凤眸微抬,轻声道:“那他怕是觉察出来什么底细来了,才会如此传话。”
宣珩轻轻颔首:“林大人眼明心亮、心思细腻,我当时便是叫他多去替我瞧上一瞧,但。。。。。。”
皇太孙殿下声色略微沉了沉。
又带了几分忧心之色:“他也是个清廉刚直,嫉贪如仇的性子。。。。。。”
“地方上到底不比京城安稳,盐税上头的事水也深。”
“我是怕林大人有些过刚易折,做出什么要命的事情来,难保自身安危便危险了。”
宣珩这一年间,跟随皇祖父在朝堂之上参政。
渐渐也见识了许多官场上头的事。
知道为何往日父王在世之时,总要以仁德御下,时常冒着触怒天威的风险,劝谏皇祖父。
若是在这南下巡盐一案上,的确有人作梗。
按照皇帝的性子,定然是要以杀止贪、以儆效尤。
但是若真到了这个地步。
杀几个甚至几十上百个官员事小。
只怕引得朝野动荡、人人自危,甚至牵出些别有用心之人,接机煽风点火激起民间反逆之心便不好了。
萧明渊知晓宣珩的心思,自然也理解他的顾虑。
乱世当用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