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在宫中陪同皇子皇孙们一道读书,这等皇恩浩荡,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萧明渊早知道这些规矩。
昨夜哄着他的小皇孙殿下就了寝,便立刻赶着宫门下钥之前急匆匆地出了宫,今日又起来了一个大早。
他垂眸思忖着,今晨那位陈公公瞧见自己的神色……
想必该在陛下面前表的忠心,求的恩典,应当不会落下太多。
到底他是来陪小殿下读书的,又出钱又出力的,陛下总归舍不得他这个晚辈这般辛苦吧?!
只是……
萧明渊心头一软,忍不住阖了阖凤眸。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家的小殿下,竟会这般的招人疼……
这么乖,这么甜。
谁舍得拒绝?
萧明渊睁开眼,含笑看着宣珩。
少年眉眼含情,好似含苞欲放般招人眼得很,眼睛却是一片澄澈干净,纯粹且诚挚,懵懂至极。
他在心底轻叹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小皇孙殿下的发顶,语调温柔低沉,柔情似水。
“好。萧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珩儿还太小了。
再等等……
再等等就好……
……
将小皇孙殿下哄高兴了,萧明渊这才抬手伺候宣珩穿戴洗漱。
宣珩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年人个子窜得快,身形便难免消瘦些。
再加上小殿下幼时有些多病,又有先太子心疾的先例在……
萧明渊不敢确定,先太子的心疾是否会传给后代。当初在温泉庄子的时候,就曾细细查过宣珩的身子。
好在这孩子除了底子略略弱了些,并没有心疾的先兆。
昨夜他又细细看过了,也未曾发觉什么不妥。
只是小孩子胎里带着的弱症一直都未曾调理好,如今又添了多思多虑,郁结于心的毛病,他便更不敢疏忽了。
他摸了摸小皇孙身上略有些单薄的衣衫,皱了皱眉,又去叫人取了一件薄底的兔绒氅衣来。
“暮春时节虽已经暖和起来了,但晨起和晚间露水气重,还是有些寒气的。”
萧明渊一面说着,一面将手里的氅衣披在宣珩身上,穿戴好。
而后细细叮嘱着:“你里头穿得单薄,外头罩一件氅衣,待会出去才不会觉得冷,等日头上来觉着热了,再脱下来便是了。”
“不过下午骑马的时候不许脱,马上风大,又极容易出汗,一冷一热的最容易着凉了。等回来了,沐浴之后再换身衣裳都好,别仗着年轻糟蹋自己的身子,明白么?”
宣珩乖乖点点头,抬手摸了摸领口雪白的兔绒,只觉得心里熨帖极了。
萧明渊看着小皇孙呆呆的站在原地,老实地听完自己说话,又极温驯乖巧地对着自己点头。
肩上的兔绒毛领,衬得他呆兔子一般的神情,越发的可怜可爱。
萧明渊一笑,忍不住又揉了揉小殿下的发顶,才拉着人去镜子前坐下,拿着篦子细细地给宣珩篦了三回头发。
“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