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除夕,夜里还有家宴,萧明渊自然推脱不得。
不过萧国公府上人口简单。
如今宫中陛下重病,外头也不好大肆庆祝,宴席也只是精致,并不豪奢。
比起萧国公府,宫里头的席面儿就算是再简单,也难免繁复奢侈。
只是宴席上的菜送上来的时候,几乎有一半儿都凉了。
席上觥筹交错,全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宣珩坐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了。
好在皇帝不在,家宴倒也没撑多久,一两个时辰之后,便陆陆续续地散场了。
长宁长公主风寒刚调养好没多久,不敢久留,只有秦王妃他们几位年长些的妯娌留下来收拾残局。
宣珩同秦王他们,自然是要带着孙儿们前去皇帝面前叩头请安,也算是尽一尽孝心。
等到众人从乾清宫里头出来,便已经是戌时了。
往常这个时候,宣珩应当被人拉着上床安歇了。
如今在这除夕夜里头。
他方才从乾清宫出来,便看着宫中各处角落都挂着的红艳艳的宫灯。
明明处处都张灯结彩,瞧着喜气洋洋的。
连一路上的小宫人们都在年节换了红色的喜庆衣裳,得了宫里头的赏赐,一个个都高高兴兴,看着比平日里更鲜活有人情味儿。
可却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格外地冷清和孤单。
“殿下。”一旁的陈德小心翼翼地替宣珩披了一件厚厚的毛绒大氅。
随后低声劝道:“外头天寒,侯爷临行前才吩咐奴婢们要用心伺候,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
见宣珩眸光微闪,陈德刻意压低声音,苦着脸故作害怕:“您若是染了风寒,侯爷万一回来瞧见了,怕是要替您扒了奴婢的皮了!”
宣珩有些啼笑皆非。
萧明渊对下虽然手段严厉了些,哪里又凶狠至此了?!
如今眼瞧着陈公公也像是萧明渊派过来替他监视自己的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胡吣!
不过。。。。。。
宣珩眸中含笑,这样也挺不错!
“罢了!回宫吧!”小皇孙殿下转身上了暖轿。
陈德见小祖宗眉眼舒展开来,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自打侯爷出宫之后,殿下的眉眼就没舒展过,看什么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瞧着。。。。。。竟像是害了相思病的样子了!
这才是第一日呢!
年节要与家人团聚,打从除夕算,还有整整三日,连午门内六部值守的官员这个时候都要归家与人团聚。
更别说定远侯了!
往年皇帝身体康健之时,宫中都会摆大宴,遍邀群臣入宫庆贺除夕。
萧明渊身为长宁长公主的外孙,又有皇长孙伴读的身份,随意找个借口留在宫中,自然不难。
说起来,今年还是自打萧明渊当伴读之后,头一回同自家小殿下分开过除夕。
好在皇太孙殿下好哄得很。
等明日他再传信去国公府,让侯爷寻个由头进宫再陪一陪殿下,想必殿下也就高兴了!
暖轿摇摇晃晃的从乾清宫出去,一路朝着东宫而去。
往常宣珩在路上总会犯困,今日却毫无睡意。
他坐在轿子里头,抚着手中的暖炉上的纹路,心下竟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思忖,明日应该寻什么由头将萧明渊召进东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