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从北方驶来的火车进站了,帮陈秀兰把行李拿上火车,即使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还是不得不面对这离别的时刻。
“小啊,好好学习,毕业后找个好工作。”
“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别熬夜,一定照顾好自己。”
“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等过年,过年我就回来了。”
……
姚恒表现得要比沈妙想象中坚强,他没有哭鼻子,也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追着火车跑出好远,而是一句一句地应着她的嘱咐,同时告诉她要是累了就回来,自己一定会照顾她的。
目送着火车越来越远,姚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哭吧,没事儿,没人笑话你。”
“谁说我要哭了,”被沈妙这么一说,姚恒立马吸了吸鼻子,用手揩了一下眼角的湿润,“就是风太大,我刚才被沙子迷到眼睛了。”
“呦呦呦,被迷到眼睛啦~”
沈妙手舞足蹈地学着他的语气,逗他开心道。
她不会哄人、安慰人,但是逗人开心还是很拿手的。
“你个死丫头!”被沈妙这么一逗,姚恒果然转悲为喜,像抓小猫崽那样掐住她的后脖颈,“是不是我好久没揍你,皮痒了?”
“哎呀哎呀!我错了,好了吧!”
沈妙认错后,姚恒立马就松开了手上的劲儿,不过他并没有把手拿开,而是稍稍偏过头,在手臂搭在她肩上的同时,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知道沈妙是在哄自己开心,可他……
“妙妙,我好累啊,感觉身边的人都离开我了。”他没有哭,只是语气变得很惆怅。
离婚后,陈秀兰去了南方打工,姚远的工作忙,原本就不怎么在家。
偌大的一个家,以后怕是只有他自己住了。
沈妙:“侯文涛呢?”
身为这个三口之家的第四口人,沈妙不禁好奇他的下场。
虽说他不是挑拨陈秀兰和姚恒感情的人,却是导致他们离婚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他从看守所出来后的生活如何。
“走了,”提起侯文涛,姚恒又把身子直了起来,“回他老家东北了。”
听姚恒说话的语气,他应该是放下了。
比起从前喊“侯哥”时的温柔,此刻他的眼神里只有淡然的冷漠
。
过年的时候,姚恒去看守所看望过侯文涛,向他问了他和自己爸妈之间的事。
“我跟你妈之间,是因为我当时还小,不懂得爱情,觉得你妈人很好,所以很想跟你妈在一起,但后来发现这不是爱,只是依赖而已。”
“我不喜欢你爸,是当初快要活不下去才去出卖自己的身体,而且你爸出手很大方,再加上他并没有要求什么,我就答应了和他保持这种固定的关系。”
他和陈秀兰是年少无知,和姚远是金钱交易,唯独对待姚恒是真爱。他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
姚恒信了吗?应该是没有。
因为那天从看守所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侯文涛,哪怕侯文涛给他打电话、主动上门找他,他都没有回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