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彩云追月的意境。”她强装淡定,怕他再说出什么,连忙顺着这个话题说:“话说音乐会那天,你干嘛在飞机上播我弹的古筝?好社死。”
他挑挑眉,像个调皮被抓包的小孩,“你都知道了?”
“我网速那么丝滑,都上热门了怎么可能看不到?”
“那天风大雨急,战台风很应景。”他顿了顿,又说:“而且你弹的很好听,我喜欢。”
他的重音在喜欢两个字上,许黎念尽量忽视着。
“名家的版本很多,比我弹得好的一搜一大堆。”
“可是——”他拖长着音调,却没有立刻往下说。
许黎念抬眸。
“我就喜欢你弹的,怎么办呢?”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眸色极深,却又溢出一点笑意,最后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点无辜。
他句句暧昧,撩拨着她的心弦,叫她如何放平心态!
许黎念嘴角挂了点尴尬的笑意,垂下眼眸。
“粥来了,小心烫。”
幸好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走了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喝粥吧,饿死了。”
砂锅放到桌上,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浓稠的米粥翻滚着,粉色的虾肉与雪白的蟹肉相互映衬,蟹壳则呈现诱人的橙红色,还有一些干贝、瑶柱、枸杞等配料星星点点地分布在粥中,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许黎念吹了吹糊眼的热气,拿起一旁的汤勺舀粥。
“小时候我发烧,家里的保姆就会熬这种粥,她是潮汕人,每次吃完一碗热热的粥发一身汗,就会舒服很多。”
那个阿姨在家里做了很多年,直到妈妈去世,后妈进门,妈妈留下的一切后妈都看不惯,包括保姆也被她辞退换了新的。
后来有一次去广东,还特地抽空去了趟阿姨老家看望她,阿姨年纪也大了,在家带孙子。倒还是认出了她,又给她做了一顿海鲜粥,吃的她感慨万千默默擦泪。阿姨家条件不太好,临走前还悄悄在小孩怀里塞了一万元红包。
“米粒要熬到开花,加干贝和虾头……”许黎念絮絮地说着,陶瓷的汤勺在砂锅沿上发出轻响,把刚盛好的一碗递给他。
十岁的年纪就失去妈妈,很快又失去父爱。她本该是无忧无虑,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啊!
他有些心疼她,尤其是看到她此刻讲故事般平静的语调,这些年她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你会做饭吗?”他问。
许黎念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说:“一个人生活总要学会做饭的,空的时候简单做一点,有时会包一点小馄饨放冷冻,忙起来就拿一点出来煮一煮,总比外面来路不明的预制菜健康。”
粥还很烫,她放在桌上,夹了一根肠粉吃了一口,随口问:“你呢?”
段莫凡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哪懂这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概连调味料都分不清。
“不过我可以学,你教我啊。”
许黎念笑,“网上教程一大堆,我都是边看边学的。”
段莫凡吃了一口粥,直烫得他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咽下去,喝口冰水,还不忘说:“网上教程哪有真人教的好,你就教我最拿手最简单的。”
许黎念调侃:“你怎么不说去报个新东方烹饪学校。”
他嬉皮笑脸,“这不远嘛,有现成的老师干嘛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