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表情,比对照片,她探究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新加坡护照的含金量向来高,每年都会抓到不少伪造的。我买这份护照的契机十分凑巧,有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女人因病过世了,id没来得及销。她的家人因为医疗费耗光了积蓄,急需资金维持生活。我那时还没和费佳决裂,他替我们牵线搭了桥。一点简单的装造,一双原主人的指纹手套,足够我过关了。
五秒后她叫了保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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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被关进小黑屋,原因居然是我买假护照买到假的了。人生固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套娃,但我还是会抽个时间杀死费佳的。
椅子固定在地上,磨平棱角的金属长桌有些被刮花了,表面有不明成分的液体残痕。我没有敢把双手放上去,乖乖地搁在膝盖上。正对面悬挂了一面单向镜,擦得倒是很干净,只是谁还不知道后面是中控室。
顶光对颜值十分不友好,但我太无聊了,还是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自己。
有些自然卷的头发,很久没请tony打理过了,杂乱得很叛逆,上一次还是在厨房让费佳帮我剪的,剪完我说怎么发梢摸起来有点黏,他说刚刚用这把刀处理过食材,被我追着打了半个小时(再长他也跑不动了)。细看的话瞳仁是偏深的蓝,因此被不止一个人夸过像夜晚的天或者海。我说可能只是核辐射的鱼虾吃多了,而且蓝眼睛有什么好的。
土耳其人会做蓝眼睛形状的玻璃护身符戴在身上,如果碎掉就相当于挡灾。有些文明里,葬礼上要在死者的眼皮放两块石头。石头上绘有蓝眼,作用是交给冥河的摆渡人当过路费。这么说我把眼睛挖出来还能省一笔渡资。
那是我唯一一次被好脾气的学弟骂成封建迷信,他的眼睛是十分温暖的金棕色,像夜幕来临前的日落。
我没敢喝水,怕一会儿他们不肯给我上厕所,这也是审讯的老把戏了。
不知道他们还要晾我多久,可能指望心理压力能逼我主动就范,就连冷气都打得格外的足。晶子说好了要来接机,我不能被羁押太久,她最近刚从亚马逊下单了一套电锯。
她说这是她新养的宠物。
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我用指尖蘸着水雾一笔一划地写道:
[我要自首]
想想添了个笑脸,以示警民合作:
[^^]
总不能写[我要见你们领导]吧。
很快冲进来一个脸遮得很严实的审讯员,如临大敌地说你果然是来刺杀首相的吗,dea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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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几年前考入异能特务科,成为公务员,吃上公家饭,自信满满要大施展拳脚。
领他入门的前辈是一个名叫泉铃的优雅女人,把他带到档案室叮嘱全部看完就可以去当卧底了,不是,去出外勤了。进去的时候要交手机,出来的时候一片纸都不能夹带。
里面全是特务科收集的各国异能者资料。
名叫闻人肆的远东异能者崭露头角是在十四岁,黑发蓝眼的青少年,透着一股轻狂的百无聊赖,嘴里咬着一支细长的东西。他以为是女士烟,放大照片发现是pocky提拉米苏味的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