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柱跟时透有了不好的预感,尽全力朝那边跑去。
还没有彻底天黑,恶鬼居然就胆大地出来作乱,看样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等两人来到声源地,扁舟状的祭坛像一只血红的赤瞳,死锁着闯入者,宛若地狱来的鬼使。
祭坛前围满了渔民,哭泣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他们仰头张望着什么,时透和炼狱顺着人群的目光抬头。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对着众人挂在那,他的身躯脆弱地被风带着撞击铁架。如同普通人对命运不公发出振聋发聩的诘问,可惜注定得不到任何响应。
那低垂的脑袋上,露出鲜血淋漓的半张脸,烧伤的痕迹纵横交错。
棕褐色的兀鹫鸟羽反着绿光,不再飞旋,停歇在铁架之上,撕下一片片血肉,啖骨食肉,堆栈血腥。
从第一滴血珠落地,冬日的余晖终于散尽。
兀鹫误啄断了绳索,少年的身躯快速坠落。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碎裂,发出巨大声响,人群惊呼着退后。
一时之间,时透的大脑陷入空白,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他的愕然与这声响一同震耳欲聋,巨大的坍塌从内心深处传来。
“霞柱,我不走了。”日向在海边笑着挥了挥手,绷带散落,他转身跑入了暗夜。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浅绿的瞳孔倒映出普通人的丑态,在场的人无一人再敢动弹。
那个去而复返的黑发少年,身上散发强大无形的气压,像给人脖子上绕了根细线。等真正收紧之时,人们的惶恐感依附到了实处,跟脚从高处踩空一样慌乱,迫切想抓住眼前之物。
紧张的吞咽声四起,凝结的空气让人不适。
炼狱杏寿郎看到这一幕,神色晦暗,他听着身旁无一郎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清晰,迟疑问道。
“这是日向吗?”
“是。”
荒凉遍布,斑驳破碎,还是来晚了,炎柱攥紧了自己的日轮刀。
一切都那么混乱、寂静、仓促。
第16章观火
炼狱杏寿郎走近那处刑的铁架,渔村居民自动地向两边分散,让出一条路,他抬手驱逐了凶恶的兀鹫。
日向与他的母亲长得很像,炎柱站在那里端详了一瞬,脱下羽织,盖在了日向莲身上。
火焰纹的羽织宽大温暖,将瘦削僵硬的身躯护在其中。那幼时记忆深刻的湛蓝眼眸,没能盛下宇宙的璀璨,就这样含恨堙灭。
风声呜呜,时透站在原地未动,沉浮无依的灵魂像是找不到驳岸,茫然地看着炎柱动作。
炎柱雄浑的声音划破黑暗,高声询问着渔民们:“你们为什么要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