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世烈有点后悔来蹚这趟浑水了,他早就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但他如今深陷其中,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当他最初接到妻子的电话时,确实感到十分愤怒,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明白仅凭妻子的片面之词并不能完全相信,于是他告诫妻子不要轻率行动。
然而,就在此时,庄季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
庄季同这老东西不怀好心地抛出了那三十亿,正是那三十亿,蒙蔽了宫世烈的双眼。
宫世烈可以容忍梁栋,但对于何义秋,他实在无法忍受。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竟然胆敢在他这位省委书记面前如此放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宫世烈的双眼微微眯起,斜视着何义秋,表情里充满了不屑。
面对宫世烈的挑衅,何义秋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宫书记,如果您也是这样认为,那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现在就带着何蕤离开,等明天她和宫麒隽办理完手续后,我们何家与你们宫家便再无任何瓜葛!”
宫世烈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何义秋,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
话音未落,一旁的梁栋突然大声呵斥起了何义秋:
“何义秋,你怎么能这样跟宫书记说话呢?太没礼貌了!”
梁栋呵斥完何义秋后,立刻转过头,满脸赔笑地对宫世烈道:
“宫书记,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还年轻,不太懂事。”
宫世烈冷哼一声,显然对梁栋的解释并不买账,他把头一扭,不再看何义秋和梁栋一眼。
梁栋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再次回过头,给何义秋使了个眼色。
何义秋收到梁栋的暗示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道:
“现在的何家,由我何义秋来做主,所以我就是何蕤娘家的代表。既然今天大家坐在一起是为了讨论何蕤和宫麒隽的婚姻大事,那么就应该平等地交流,而不是以势压人。我们何家虽然现在的确有些败落,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如果有人想要拿级别来说事,那对不起,恕不奉陪!”
何义秋面沉似水,缓缓地站起身来,换上一种更加强硬的腔调:
“要想谈,那大家就公平公正地谈!要不想谈,我现在就带着何蕤离开!”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会议室的每个人心上。
宫世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但他还没来得及发飙,庄季同却突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庄季同满脸怒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差点跳起来。
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何义秋,怒喝道:
“何义秋,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凭什么坐在这儿跟人家宫书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