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隋公子再回想起这一晚上,记忆断断续续,都不知道自己的怎么过来的,这开荤的笨蛋汉子像一只原始的猛兽,压根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读怎么写,一边媳妇儿媳妇儿的哄着他,一边动作依然凶悍,最后早起时,隋宁远撑着起床,无奈倒回被褥里去。
根本就起不来。
他这边无奈又可怜地躺在床上仰面望着屋顶,汉子却容光焕发,健壮又雀跃地收拾了一切,早起出门砍柴挑水,都做完了以后又帮隋宁远准备了早膳,然后如同一只兴奋的大犬,和小广两个,眨巴着眼睛在床边。
“起床吗媳妇儿?”祁广温柔地大掌抚摸他的发丝。
隋宁远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媳妇儿还生气么?”大犬被甩个冷脸也不恼,又殷勤地凑到他面前,在他脸上亲了好一阵,直到又把隋宁远亲得恼了些,伸手噘着嘴推开这笨蛋,才嘿嘿一笑。
“还气。”隋宁远一瘸一拐下床,这回不是因为瘸腿了,而是扶着他的腰和臀,走一步都疼。
“不气了好不好,俺给媳妇儿赔罪。”祁广低着个头,委屈巴巴的。
“说。”隋宁远坐下准备用早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翻个白眼才继续说下去,“你错哪里了?”
祁广瞥他一眼,痛定思痛的模样:“俺昨夜不应当要第四次。。。。。”
“不是!”隋宁远俊眉一竖,凶巴巴道,“我没说这个!不许往这上想!”
“哦。”笨蛋汉子又低头,双手交叠,大拇指互相蹭了好一会儿,嘟囔道,“俺不该看见徐新知就吃醋嫉妒,更不应该怀疑俺媳妇儿的真心,媳妇儿待俺最好,不嫌弃俺要跟俺过一辈子日子的,绝不会因为徐新知有钱便不要俺。”
隋宁远长久看着他,这表情有点像他看着二宝背书时,活像个严格的教书先生,目光带刀刃似的凌厉,半晌,确定这汉子的的确确知错了,这才轻点了点头,算是放过他。
“嘿嘿,媳妇儿吃些炒鸡蛋,俺早晨刚收的,新鲜。”汉子见他表情松动了,急吼吼哈巴狗似的贴上来,一边给隋宁远揉着腰,一边伺候他吃早膳。
“今儿还去徐新知那吗?”祁广问。
“不去了。”隋宁远拿着一颗苞米啃,“我昨儿跟徐新知已经请了假,我今日约了隋高父子俩见面,要同他们拿地契去。”
“那俺陪着你去!”祁广马上道,“隋高父子俩卑鄙,俺不放心。”
“你能陪我是最好的,他们俩欺软怕硬,你跟着我,他们就不敢啰嗦。”隋宁远捧着苞米暖和身子,扫他一眼道,“只不过营造坊那边没事儿吗,不要误你的事。”
“无妨,俺去跟师兄弟说一声就是了,今日没有大活。”祁广道。
“嗯,好。”隋宁远就这么应了声,继续啃他的苞米。
祁广搂着媳妇儿在怀里,侧过脸看他小口小口啃苞米的样子,像松林里那蓬松可爱的小松鼠似的,腮帮子鼓鼓的,偏偏隋宁远还不知道,目光放松,真是可爱又不自知,汉子心痒难耐,没忍住低头在媳妇儿脸上亲了亲,又收获隋宁远一个哼气。
用过早膳,隋宁远先随着祁广去了营造坊跟师兄弟们打招呼,隋宁远这一路的走路姿势都极其诡异,还好他平日里瘸腿久了,别人只当他是腿疼,完全不怀疑,也算是给可怜的隋公子留了几分薄面。
他与隋高约在隋宅不远的一处茶楼见面,那茶楼下正对着之前抬神的那个牌楼,正是阳城县的繁华所在,隋宁远到时时辰正好,迎面碰上前来赴约的隋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斗鸡似的相逢在楼道间,彼此都看不顺眼。
隋辉真恨不得能用眼神杀了隋宁远,可是他刚刚瞪了下眼,隋宁远身后跟着的那个罗刹似的大汉便敏锐地抓住他的动作,浓眉拧成死疙瘩,一眼扫过来,吓得隋辉立马就老实。
“隋高呢?”隋宁远淡淡问,“没来么?”
“这种交接地契的小事,我来办就是了,不必劳动父亲。”隋辉没好气。
“你倒是向着他。”隋宁远勾了个笑,也不在意,“他对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同样凉薄,本来就是个负心之人,倒是难为你还一口一个父亲唤着森*晚*整*理。”
隋辉脸色僵硬,恶狠狠道:“你要说什么?”
“不说什么,只是林翠莲跟他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个名分,到现在吓疯了还得搬去乡下,如同弃子一样被抛弃,不是么?”隋宁远微笑,“我言尽于此。”
“你休想挑拨!”隋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早忘了深沉,拍案而起。
祁广一动未动,隋辉自己拍完桌子,又讪讪地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