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绎头顶冒出问号,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啊?”
程迩沉默了一下,只冷冷睨了他一眼。
余寂时瞧见他恨不得捂上柏绎这张嘴的眼神,唇角竟忍不住挑起淡淡的笑意,抓捕行动的紧张感竟也消散大半。
他眉眼的冷淡也消融几许,露出几分温和从容,向程迩主动请缨:“还是我去吧,只是进去打探一下而已。”
见余寂时这般认真,程迩轻抬手腕,修长的手指半折,坚硬的关节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算了,我去。盯着消息,随时待命。”
说罢,他便拉开副驾驶的门,紧接着,动作一顿。
车内灯光黯淡,余寂时抬眸,看见程迩侧过头看向自己,眸似泼了浓稠的墨,眸中亮色并不清晰,如星子摇曳了一瞬。
余寂时轻轻歪头,无声疑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下一刻,程迩清冽温和的嗓音,带着点儿莫名的委屈,在一片安静中响起:“这是为了工作。”
似乎还怕他没听懂,顿了几秒,又添了句解释:“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从不混酒吧。”
余寂时:“……”
副驾驶的车门被关上,余寂时微微侧目,透过玻璃车窗,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
身形修长如松,一身黑色的风衣,气质翩翩,姿态从容,缓缓匿入一片灰蒙蒙的夜雾中。
心莫名被触动一下,紧接着,跳动如擂鼓。
脑海中全是程迩突兀却真诚的话语,余寂时呼吸也凝滞片刻,意识到自己开始发散思维了,就努力压抑飘飞的思绪,将关注点扯回到抓捕行动上来。
柏绎探着脑袋,一脸疑惑,见余寂时侧身看着窗外,就扒拉下钟怀林,开口问:“诶诶,刚刚程队那话,什么意思啊?”
钟怀林意味深长地向柏绎投去目光,无奈笑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打听。”
因为这一句“小孩”,柏绎又努了努嘴,“哼”了一声,一时间不再说话。
另一边,程迩走进清色酒吧。
凌晨两点半的夜场依旧十分热闹。舞台之上,依旧有人不知疲倦地热舞,色彩艳丽的霓虹灯光交织碰撞,混杂着热烈狂野的摇滚乐,不少人挥舞手臂,随韵律而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令程迩稍有些不适。
程迩扫过周围,最终目光落在吧台。
吧台前,调酒师身高体壮,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隐约露出清晰线条,两条肌肉饱满的手臂上,大片黑色盘蛇纹身蔓延至脖颈,臂膀轻抬,娴熟摇晃着调酒壶。
未看见林河洲的身影,程迩路过吧台的高脚椅,在桌位取寻了角落的双人桌坐下。
酒吧的一角,昏暗的角落,抬眸便能扫视酒吧其他区域和位置。
程迩一进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落座隔了两分钟,就有个黑白花纹衬衫的男人走来,手指勾着高脚杯杯柄,一手扶着对面的椅子,微笑开口:“来一杯吗?”
程迩垂着眸,并未分神,依旧专注地瞧着酒单。
男人以为他是默认,刚坐下来,想要进一步认识,不想程迩直接站起身,直直走向吧台。
花纹衬衫男人遭到漠视,一张俊脸扭曲一瞬,腾地站起来,紧紧攥住程迩的手腕,咬牙阴沉道:“新来的,懂不懂规矩,知道我是谁吗?”
程迩顺着他的力道反控住他手腕,稍稍用力一扭,见他面色狰狞,歪了歪头,露出无辜又疑惑的笑意,独一双凤目,透出阴恻恻的意味:“不知道,你是谁啊?”
紧接着,瞥了眼他拧眉强忍疼痛的神色,兴致缺缺松了手,抽了张纸巾擦拭手心,毫不留情地转身,懒洋洋留下一句:“离我远点。”
程迩的举动,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他刚走到吧台,就又有人款步走来。
有人抬起手想要触碰程迩肩膀,被他轻微向后一躲,落了空,而来者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情绪稳定,笑意温和地问道:“看你好像第一次来。需不需要我帮你推荐几款酒?”
程迩抬眸看去,就看到身穿服务生装的男人站在身侧。身高约莫一米八,相貌端正,眼底淡淡的乌黑,衬得他整个人都很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