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掐住手心,终归没挽留半句。
再整理一番心情,便是想明白了为何刚才虞佑柏会让珝儿给她敬茶。
岑璠低头,无声笑了笑。
虞佑柏显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嘲讽,待到珝儿走后,又从容了些:“皎皎来是想要和为父说什么?为父定知无不言。”
岑璠仰起头来,深吸一口气,不漏情绪,“没什么,只是想告诉父亲,宫里的胡皇后死了。”
她说完后,立刻看了看虞佑柏的反应,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一瞬的慌乱。
岑璠道:“对了,本宫忘了,将胡氏暂囚在宣光殿是陛下的意思,父亲应当是不知道胡氏还活着才对。”
虞佑柏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能保持平静,“其实死了也好,皎皎的母亲是被胡氏害死的,皎皎杀了她,也算是为柳娘报仇了”
“柳娘?”岑璠冷笑一声,“父亲倒还记得…不过你配叫她的名字吗?”
虞佑柏猛然抬起头来,不过显然不是因为她言语不敬而惊讶。
“胡氏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岑璠拧出一点笑容,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她同我说了什么,还要看父亲您接下来能说什么,做什么。”
她目光移向一旁的大太监,将带来的那幅画展开,“父亲可还认得这是谁”
第112章第一百一十二章忘掉他们吧
虞佑柏定睛一瞧,显然记得,“这…这不是柳娘吗?”
岑璠从他眼中看出了惊讶,却不甚在意,“父亲是不记的这幅画了吗?”
“你、你也该知道,柳娘她很少画自己啊。”
岑璠笑了笑,“是,可这确实是她画的,这幅画就在那位皇后的宫中。”
“那娘娘也不能觉得为父就认得这幅画啊!”虞佑柏眼睛眨了眨,“我确实不认得。”
他说的信誓旦旦,岑璠沉默,却并未完全信他。
她居高临下,未有丝毫动容,唇边弯起一抹笑,“本宫不管。”
“再过三日便是岁除,父亲看这样如何?本宫和您都先过个好年,父亲也趁这段时日好好想想这画的来历,等上元节过,若您还想不起来,本宫到时再带人来,您看如何?”
岑璠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不紧不慢站起身。
老太监躬着腰,身后的几个太监宫女见状也转过身,默默跟在她身后,未打算再多留。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再给一年,我也想不起来。”
岑璠攥紧了手,索性将话挑开了说,“那当初母亲是谁送进宫的,父亲可还记得?”
虞佑柏语塞,岑璠道:“父亲该有些自知之明,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同本宫说话,也只是因为母亲留下的这幅画而已。”
岑璠迈开步子,身后坠有好些个宫人,径直离开虞氏的前厅。
小年已过,即便是萧条的虞氏,院子里也年味十足,院门前悬着两盏玲珑的鱼灯,一行
人走过时来回打旋。
生完满满后,岑璠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好,比起从前来还有些畏寒,在月子里每日都会有太医来把脉,甚至在民间的妇科圣手都被元衡重金请进了宫。
寒冬腊月里,一阵风卷过,岑璠的并不算少,长袄在身,肩头还披了件披风。
可待在这里还是觉得冷,浸透的寒冷。
岑璠拢紧身上的衣裳,芸蚕察觉到,将手衣也递给她,“娘娘别冷着手。”
岑璠将手衣带好,步子快了些,乳娘和槿儿已经在门外,“方才你们可打听到什么?”
她方才进虞氏时,想到了虞佑柏会咬死不认,便也让乳娘和槿儿也想办法从虞氏老仆口中打听打听。
乳娘摇头道:“姑娘不知,那些奴仆守口如瓶,三缄其口,根本问不出。”
槿儿接道:“是啊姑娘,那虞氏的管家说,夫人进宫后便再也没回家,当年在宫中出了事,虞氏也是避之不及,无人再见过。”
“避之不及”岑璠重复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槿儿竟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杀意。
槿儿从未见过岑璠这般,她二人名义上算是主仆,只不过岑璠向来没什么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