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虞佑柏不是没有想过去宫里见女儿和儿子,可皇帝不给他机会啊!
不过他这些年在朝做官,自问也没什么错处,这次大典也准备的滴水不漏。
除了一时昏头,招惹上了那废后,甩也甩不开…
无论太子妃还是柳氏,背后的原因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早些时候他便隐约觉得晋王非池中之鱼,皇后不一定斗得过。
过年时他将珝儿留在岑璠身边,本就是为防晋王夺位的一步棋。
有珝儿在
岑璠旁边,就算他虞佑柏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了性命。
这段日子他便是这样劝说自己。
况且若是他非要弯下腰去见岑璠,那不是正好让那些人看笑话?
可如今册封仪式已结束,皇帝也已经登基一个多月了,这个时候找他做甚?
虞佑柏猜不出,也不想去,可那是圣旨,又不能不去…
翌日,虞佑柏还是穿上了自己的朝服,听诏去往宫中。
那身朝服,上身是大袖红衫,下却还穿着胡人常穿的褶裤,早几年南边的文人还挥笔洒墨,嘲讽过这种穿法的不伦不类。
像虞佑柏这种文人,习惯穿大袖长袍,穿起朝服,看起来更是别扭。
一般来说,五品以下的官员,是没资格上朝会的。
虞佑柏一路低头而行,可这张陌生面孔还是免不了招来异样的目光,纵使站在一众朝臣的最末尾,还是有人时不时回头看他。
虞佑柏抬起头时,恰好和太常卿王柬目光对了个正着。
王柬朝他笑了笑,目中有不加掩饰的嘲弄,像是等着看他笑话。
虞佑柏一时觉得尴尬,看着殿内尚空的龙椅,心中也愈发不安。
皇帝来后,正常同其他人议论朝事,虞佑柏插不上什么话,一言不发,甚是煎熬。
直到快下朝时,元衡才装模作样环望四周,问道:“太常丞虞氏何在?”
虞佑柏上前,行了一礼。
元衡竟是露出了笑容,“岳父不必行礼。”
此话一出口,满朝寂静,虞佑柏头脑发蒙,一时也不确定刚才皇帝说了什么。
是…叫他岳父?
虞佑柏浑身泛起冷汗,眼睛到处乱瞟。
古往今来,这可没有皇帝在朝堂上叫臣子岳父的,就算是真岳父也不该这么叫…
虞佑柏不敢起身,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元衡笑了笑,示意周照宣读旨意。
虞佑柏这次听的清楚,那道旨意是要给他升官…
不仅如此,还是连升两个品阶,让他当四品中书侍郎!
虞佑柏只想打自己两巴掌。
他没听错?不是诏他来羞辱他,而是要给他升官?
他缓缓起身,震惊之余,周照已经将旨意递到了他面前。
稀里糊涂下了朝,虞佑柏手中还捧着那道圣旨,时不时有人经过时看向他。
他还是想不通这道旨意,难不成是珝儿在宫里说了什么?
忽然,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虞佑柏回过些身,转过头去,看到了王柬,不似刚才那般看热闹的表情,更多是愤恨。
王柬见他停了,也没打算道歉,一甩袖道:“靠女儿算什么本事!”
虞佑柏看着他走过,而后目光又回到明晃晃的圣旨上,眨了眨眼,恍然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