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唇抿的近,眼中逐渐染上执念。
他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那盘糕点,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打开了食盒,不由分说一口塞进嘴里。
灶房里不只有岑璠和乳娘,还有许多府里的下人。
那点心个头虽是不大,但这样的吃法也不甚雅观。
像是没吃过点心的孩子在抢食,总之没太顾及脸面这种东西
旁的人不敢细看,所幸晋王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只出神地望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块儿糕点的酥皮并不香,比他在宫宴中吃到的差很远,里馅酸酸甜甜,有些干涩,的确是第一次做。
不过也是好吃的……
可当尝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元衡整个人都凝固住了。
“这是什么糕点?”他哑声询问。
“青梅酥。”岑璠照实答,想了想又道:“殿下应该不喜欢吃梅才对。”
他不是不喜欢,他吃梅子会起疹子
她应该是不知道。
元衡未告诉她,嘴又动了起来,细嚼慢咽,似在反复品尝酸甜的滋味。
他将整个糕点都咽了下去,道:“是好吃的。”
岑璠抿了唇,撇开头,沉默良久。
她启唇,听不出喜怒,“殿下既是喜欢,那便都拿去吃吧。”
她掠过他向外走去,丢下了那盒她原本紧护的点心,向外走去。
元衡站在原地,看着那盒糕点,又捏了一块儿。
酥皮无味,酸涩自口中泛开。
可满满一盒糕点,被吃空了盒。
到了午后,元衡的臂上,脖子上便冒出些红疹,靠近耳根的脸上也起了一片。
晋王独坐在书房,傅媪看得心惊胆战。
她从前跟着先皇后,先皇后死后,杨家倒台,她带着晋王一路逃到军镇,可以说是从小照看到大。
起初在军镇时,她同晋王和太尉隐姓埋名,军户起家,后来两人立了军功,有人眼红,买通了婢女,用整整一坛梅酿成酒,遮了气味送给晋王,害得险些丧命,从此之后大小食宴就全都由她和韩泽监管。
这梅果晋王是万万碰不得的
可不知为何,晋王却偏偏在近一年来喜欢种起了梅树。
前些日子梅树上结果子,她特意叫人全都摘了,就是怕有人误将梅子混入晋王的膳食中。
那梅子也只有王妃偶尔会用来酿酒,吃一两盘,旁的
王妃近些日,好像学做糕点时用过梅果。
想到此,傅媪心绪一顿,看向晋王
她知道那糕点并不是做给自家主子的,可自家主子的性子她也是知道一二。
莫不是看了眼红,明知道那是梅子还非要上赶去吃几口
傅媪一时语塞,可越看晋王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便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她重重一叹,只觉得无药可救,也无需多说。
“老奴去拿药。”
元衡道:“你叫她来。”
傅媪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不过她也能想到,殿下蛮不讲理抢了王妃的点心,想必王妃也在生气。
傅媪心底疲惫,可到底是赔着笑脸,将岑璠引来了书房。
岑璠确实生气,傅媪来请时也并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