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晋王所说并不是假事,不仅如此,也确实如他所言,珝儿常常从学堂逃出来,和那些世家子弟去酒楼……
岑璠越听,脸色越青,大病初愈,竟是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两声。
她皱起眉,边咳嗽边又看了眼那保证书。
只扫一眼那潦草的字迹,便不想再看。
“姑娘息怒。”墨群道:“属下已经替姑娘教训过了。”
岑璠淡淡问道:“如何罚的?”
墨群道:“属下同那云珮阁的那位老掌柜商量,若是小公子来了,便说最近铺子手头紧,抽不开钱,告诉他若是去酒楼可以赊一个月的账。”
“小公子常去的酒楼名叫飞天楼,一个月后小公子来云珮阁取钱,身后跟了飞天楼的人,云珮阁的老掌柜说他这里的钱是给小公子读书用的,没钱还他喝酒的账,那飞天楼的掌柜便带着他回了虞家。”
他说这番话时甚是平淡,岑璠却是转过头看他,竟不知他做事竟如此雷厉风行,听的她直心惊肉跳。
“然后呢?”她问。
“岑家的老爷好面子,替小公子还了钱,关在家里打了一顿。”墨群见她不说话,又拱手直言道:“姑娘恕罪,此事是属下擅作主张,但属下觉得,这样的人该这样好好教训一番才能记住。”
岑璠摇头,“我不怪你,这些日子辛苦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问道:“虞家打的可严重?可有落下病?”
墨群道:“并没有多严重,小公子年轻,一顿打几日便好了。”
在他看来,甚至还打轻了,没过几日还能一瘸一拐来那云珮阁算账。
若不是他亮出王妃的玉牌,把他唬住,怕是也带不回那保证书。
岑璠便是平复一些,“打几顿也好……”
墨群颔首,又从腰上取下玉牌,交还给她。
*
军镇
几日前的赤城经历了一场大战。
粮草被烧的第二日,柔然派兵袭击赤城大营。
赤城内有所防范,可到底兵力有限,柔然自燕山而来,绕过长城压境,难以抵挡。
杨知聿自怀荒调兵,来得及时,抵挡了几日,后来陆续等到平城和晋阳的兵力,才渐渐逆转局势。
那些蠕蠕军似是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势要给赤城重创,是以也没有给自己退路。
自燕山而来,进容易,退却难。
大魏同柔然势同水火,与其成战俘被羞辱后杀掉,不如当场自戕。
蠕蠕军被逼至燕山脚下,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大将丘可罗的人头被割下,祭奠军旗。
城门外的血腥好几日才散去。
这一日,最后一批逃兵也在燕山中被找到,仍是没有活口。
同众人从这批人逃跑的方向,在大营内推断出此次柔然进攻的路线,做好部署,元衡和杨知聿抽身回到赤城城内。
多月不见,杨知聿削瘦了不少,军镇不比晋阳,想必也是辛苦,只是那精神头仿佛愈发的好,一双眼中时刻锐利精明。
齐良越正在城门外收拾残局,见到晋王回来,汇报了城里的情况。
他抬头望了望城门,回想起这几日同柔然心惊胆战的交锋,感慨道:“这帮蠕蠕人,倒是真不怕死的,幸好老杨带兵来得及时,不然兄弟我还真受不住。”
杨知聿笑了笑,也说了番漂亮话。
被杨知聿这么一夸,齐良越嘴角便像是要弯到后脑勺了一般。
他笑好一阵,才收敛些,瞄向元衡,似有话要说。
元衡目光移向他,“何事?”
齐良越愣了愣,一摆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婆娘前几日怀上了,今日信才送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