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值得晋王亲自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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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也并非全然太平。
前些日子关于尔朱氏的流言四起,皇后虽是将事情压了下去,可还是不妨有人还一直记得。
太子对此事便始终未忘怀。
那流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散开,否则不会这么快便满宫皆知。
尔朱氏作为盘踞军镇的氏族,若是能与之联姻,那便等同于削弱了晋王的实力,此番虽是对他有利,可太子妃新丧,他并不想这么快另娶
思来想去,将此事散播出去,除了他外,便也只能有母后。
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太子也知道,母后这些年手伸得长,在他的东宫也安排了数不清的眼线。
他身边到底是有些亲信,费了一番功夫去查,没有查出那散布流言的究竟是谁,却是意外查出了另一件事。
太子站在皇后的永乐宫外请见。
皇后知道太子不打招呼便来,定是来寻她麻烦。
她以为是为了那流言,此事她早已想好了说辞。
她未做梳洗准备,便让太子进殿。
太子的确是来质问的,谁知质问的并不是关于尔朱氏的流言。
他目眦尽裂,眼中布满红丝,“孤想问问母后,孤的太子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皇后有一瞬的惊讶,下意识皱起眉,问道:“是谁告诉太子的?”
这般发问却是激怒了太子,他拂袖,怒吼道:“你不配知道这些!”
殿内只有皇后的贴身婢女,正低头若无其事地铺着焚香,听到这一声怒吼,手也不免抖了抖,香炉盖掉在桌子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响声。
这么多年,皇后早已处变不惊,何况是面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儿子。
她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慌忙将香炉盖盖好,行礼告退。
待到殿内没有人了,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子都知道了?”
她的神情淡漠,就像手上不曾沾有血一样。
太子有一瞬的匪夷所思,转而却是失望透顶,声音颤抖,“是母妃杀了她对吗,她根本不是忽然离世,是母妃推了她”
皇后静静看着他,面色逐渐凝固。
平心而论,她这个儿子当真不像她,感情用事,喜形于色,遇到点事便会方寸大乱。
她从座上起身,向太子走去,话音愈发冷漠,连起伏都不曾有,向他说起当日之事。
“是她先骗了太子和本宫,喝那避孕的药方,本宫是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那也要怪她自己不争气,没有站稳,命薄福浅。”
一字一句落在太子耳中,如同针扎,他不住摇头,愈发难以置信,忽而捂住耳朵,俯下身低吼,“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个杀人凶手。”
皇后站得笔直,沉默许久,道:“你抬起头来。”
太子下意识抬头,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朝他而来。
就连那一掌都不带有任何人该有的情感。
皇后冷声道:“你要记住,你是储君,那太子妃不愿生养,便是于社稷无用,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不是储君该做之事。”
太子不以为然,扯开一个冷笑,“那母后倒是告诉孤,到底什么是储君该做之事,是万事都要听从母后,要孤做胡氏的傀儡吗!”
皇后听罢,再也装不下去表面的冷静。
她怒火难抑,咬紧牙又是狠狠一巴掌,“本宫若是要一个傀儡,便不会生下你。”
太子无法理解,瞪大眼睛看着皇后,未等她再说什么,迈开了步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皇后立在原地许久,未唤人进来,缓缓挪步坐回到那贵妃榻上。
还不待多想刚才的事,便是听管事的太监在门外通报。
一声应允,管事太监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