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足够明白,元衡也再难用自己编造的谎言说服自己。
他曾经肆意践踏的那份真心,本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再想找回,如今也是找不回不来了
手心的那枚玉佩彻底成了一块儿坚硬冷冰的玉石,元衡渐渐松开手。
那枚玉佩在他的掌心摊开,他的眼并不在她身上,那双精明算计的眸似失去了些神采。
岑璠伸出手,纤指放在他的掌心,默声拿起那块儿玉佩,行了一礼,退开几步。
他并未有丝毫的不满,似是默许那块儿玉佩就这么回到她的手中。
岑璠不明白,他为何会因为将一块儿本不属于自己的玉佩物归原主,便如此疯魔,难以释怀。
她多看了他几眼,只盼他能快些想明白,免得又要做出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空空如也的掌心动了动,他似是回过些神,摇摇晃晃站起身,朝她走来。
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站定在她的身前,只有那宽阔坚实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岑璠说的句句肺腑,可还是不由屏住呼吸。
他离得很近,几乎能听见那胸腔内震出的呼吸声,说出来的话很平静,却又带有难以洗去的执念,“孤不会放手,王妃若是以为说这些便能走,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岑璠轻轻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自己出不了府。
很早之前,他便给她划好了一个囚笼不是吗。
这番话究竟是同她说,还是为了骗他自己呢?
岑璠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妾身知道。”
元衡沉默许久,没有看她,也没有再逼她说些什么,从她身边略过,径直出了房门。
岑璠眺望片刻,又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那枚玉佩,忽而默声轻笑。
元衡没有回头,步子却迈得极缓。
忽而,他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他脚步顿住,回过头去。
她手还停在那里,而那枚已经破碎的玉佩就在她的脚下。
上辈子她对他的执念,还有这辈子他难以释怀的,似就这么被她轻易地全部割舍了去…
凛冬的风实在寒冷,才从那暖房中出来,转瞬间便冰冷刺骨,左半边脸的烧烫感还未消下去,五指却
被冻得僵硬,许久后才能弯曲。
她那眸光太过坦荡,坦荡到他觉得无地自容。
他避开那道目光,心中难掩的慌乱,脚步也不由放快了些。
想逃开她的不屑,也想逃开不敢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现实。
他就这样躲了好几日。
即使在夜里,也不曾再回来。
可离开平城时,他还是带上了她。
他们并没有回平城,而是一路向北而去,
再往北走,便是军镇。
晋王一直避着她,岑璠不知道他的打算,她此行只带了槿儿,便是让槿儿出去打听一番。
韩泽说,他们此行确实要去军镇,至于要去做什么,却没有说。
岑璠也能看得出,他此次来平城不仅是为了和她过生辰,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似是与尔朱氏有关。
据槿儿打听来的消息,晋王似是有人要寻。
岑璠只知道他想当皇帝,可对这些事向来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