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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第7页)

凡是涉及贪墨之案,查一查肃王府甚至成了不成文的公约。

可查了这么多年,襄王一党不得不接受一个足够他们吐出一口老血的事实——肃王府如流水一般的金银,皆是已过世的王妃留下的。

夏昭持一盏坠着七宝璎珞的琉璃宫灯在一侧引路,南荣宸也没过问他那王兄究竟是何打算,这若是场鸿门宴对他来说也不打紧。

一行人最终停在白琉璃瓦为顶、红漆披墙的宫殿之外。

夏昭斟酌着开口,“王上,肃王殿下此时正在宴客,怕人多嘈杂扰了您的兴致,命臣先带您来听一出《东乐记》。”

这出戏南荣宸熟得不能再熟,早年来肃王府回回都能听到,倒也不会腻。

这处殿宇外面已经极尽奢华,内里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好的云顶梁木作梁、香桂为柱,再加上一地金砖,天上宫阙也不过如此。

台上戏子步伐轻盈,一袭彩衣仙人步如履祥云之上,纤纤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再往回一扣,浓妆墨眼下一双含情眼惹得人心弦荡漾,水袖一挥,翩翩间唱尽秋苦,一丝一缕婉转悠扬。

南荣宸抬手解去斗篷,倚在铺着数层鲛纱的软榻上,刚听了没几句,就有三名淡妆浓抹、各有风姿的伶人,身姿婀娜地从内殿走出。

原来是出美人计,就是不知道药会藏在何处,南荣宸来着不拒,由着其中一名伶人揉捏左肩,寻了个自在姿势赏戏,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案边那伶人端来的酒壶上。

数层紫琉璃纱帐后,南荣显提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握在手中迟迟没凑到唇边。

他可真是小瞧南荣宸了,这般驾轻就熟,不知偷去过多少次妙语阁。

倒是白费了那价贵的幻香,南荣宸可用不着这个。

烦躁间那嵌玉的金盏递到南荣宸唇边,染得两片薄唇一片盈润,他才想起自己手中还端着杯酒,鬼迷心窍地跟着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南荣宸竟已经调笑着凑过去嗅那伶人指上的蔻丹。

南荣显顾不上想那蔻丹上的迷情药,只觉得自己指尖也有热气扑来,只消一抬,就能触到南荣宸鼻尖的小痣。

琉璃盏从手中滑落,他猛然回过神来,却见南荣宸已经侧过身去,墨绿外袍被一伶人捏在素指之间,稍一用力就能褪到肩上。

还有那只束了一半,撩得他心火骤起的乌发,无不蛊惑着他用折扇拨开琉璃帘走出去,全然否定自己当日的念头——

男子狐媚,女子惑主,都不能在阿宸身边,都会把阿宸带坏、弄脏。

他从小与阿宸一处长大,同塌而眠、手已经牵过,抱也抱过,比那些人都要早上许多。

南荣宸要亲要吻要抵死缠绵,也都该是与他。

毕竟,他是阿宸的哥哥。

不远处珠帘翻滚的轻响中,南荣宸握着伶人的纤纤柔荑,“王兄还真是一番苦心,可让孤如何治你这欺君之罪?”

南荣显用手中折扇拨开那伶人的手,接上自己那念头的后半句,“阿宸,只有王兄是真心待你的。”

第25章

那伶人本来正顺着力道窝在府上贵人一身华缎上,整只手柔若无骨地任其施为,一时竟忘了指尖蔻丹上藏着的祸心,只怕惊扰这神仙一般的人物。

台上台下她早已见遍各样俊生美伶,可还是被这贵人的好颜色晃了眼。

直到那把珐琅彩绘玉竹折扇拍得她指尖吃痛,跟南荣显镶滚彩晕锦绛纱罗衣如出一辙得华贵逼人。

她从贵人织就的缠绵旖旎梦中惊醒,哆嗦着收回手,却被贵人如玉的一双手拉住,还替她挡开那冰凉的扇骨。

贵人又凑过来把玩她五指上掺着迷情药的蔻丹,两相为难间,她鬼迷心窍一般不舍得收回手去,抬眼看向肃王。

肃王召她们来不就是为了勾得这贵人共赴巫山尝云雨?

如今只差一步,为何又出来拦着?

手中的扇子被拍开,南荣显心中火气更盛,“阿宸不是要治本王的罪吗?拉着这伶人不放成何体统?”

那伶人闻言又是一颤,从那句“欺君之罪”中回过神来,这下连手都不敢抽回了。

这贵人竟是天子?

另外两个伶人同样反应过来,颤着云锦衣下的香肩跪伏在地。

南荣宸这才松开身侧那伶人的手,“孤想明白了,王兄这是心疼孤因为早年那句誓言没法享受男女欢爱。”

他本以为药会在蔻丹上,可南荣显又这般反应,倒让他拿不准主意。

要么是这药毒性很烈,南荣显本就没下定决心,这才临场变卦。

要么那药藏在别处,南荣显见他迟迟不上钩,前来引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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