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私属只听命于皇帝,监管大小武将,稍令其不满便有可能被削官夺职,倒还真是个不可得罪的。虽说自己也确实自李清“死”后便再未听过她的名头,可万事难保百分确信。。。。。。
如若她真是被他们暗派至此,那么便得小心上加上数层小心。与虎谋皮属实是万不得已,若不是朔州兵不可随意调度至其余各州,又何必非要兵行险招。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必须要写一封信将情况告之,否则若真是有了事变,朔州简直是太过被动。
想到这儿,谢归蘅眉头不可察觉般跳动了下,随后她出门,要了纸和墨。女子脑中思绪不断,下笔飞速,没一会时间便写好了。
谢归蘅将信纸仔细封好,压在枕下,指尖冰凉。窗外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她心头那团沉甸甸的阴霾。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眼下最要紧的是将这至关重要的情报送回朔州。
她起身,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准备去找驿馆的驿丞,寻个稳妥的渠道。朔州在此地亦有隐秘的联络点,只是启用需格外小心,尤其是在这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节骨眼上。
可刚推开门,一股喧嚣的热浪便裹挟着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撞了进来。
“诶!你听说了没!那山头寨又死了个人,听说这回啊,是活生生被折磨死的!”
“折磨死的?!啧啧啧,倒也真是条硬汉子!”
“好像是说本来想逃跑出去,可中途让人给逮了回来。这才把那张大当家的气够呛,差点生吞了他!”
话落入了谢归蘅耳中,却像是冰锥扎了进去那样刺耳。她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脚下踉跄,下意识扶住了冰冷的门框才勉强站稳。
萧雨规。。。。。。死了?
怎么可能!那人耍起小聪明来一个顶俩,怎么可能会、会、会死呢?
可她偏偏想到了刚刚做的梦。
远处那几人的嬉闹声在人命面前显得过于轻浮,刺痛了谢归蘅的双眼。她纵使心中不满可却仍是尽力控制着,可偏偏有人蹬鼻子上脸,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过分。
“诶你说,这人会是先让狼吃了,还是先让鹰叼走啊!听说那男子相貌英俊,按有文化的人的说法,怎么说来着。。。。。。风光霁月!啧啧啧,倒是真可惜了。”
他的咂舌声彻底扰乱了谢归蘅。她怒急攻心,便要上前将那几人胖揍一顿。然而就在她动身时,不远处急速前来的人却跑了过来,拦下了她。
那人抓住了对面的手臂,耳语道:“别去,那几人带着刀,恐怕意不在喝酒闲聊。”
是子时。
谢归蘅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顺着看过去,果然发现了猫腻。那几人每喝一口酒,便要瞟向周围最后视线再看向自己的刀。
那是山寨土匪常用的刀。
他们是故意的。
她反手握住了子时的手,拉着她上了楼。谢归蘅面上看着冷静,可内心却思绪万千。
萧雨规不会死的。
若是死了,他们便不会想出这招了。刚刚大可以直接上前围住自己。
萧雨规不会死的。
他还活着。
她有点不敢继续想了,只能再次加重闭眼的力道。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