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寸进尺:“那我上次的条件,俞之警官,也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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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俞之与搭档陈野卧底潜入西南边境的贩毒团伙。
收网前晚,电闪雷鸣,他眼睁睁地看着陈野深中数枪,倒在自己面前。而他为了隐藏身份,连为好兄弟体面地收尸都没做到。
那次之后,他患上了很严重的创后应激;在雷雨天总会想起那天的场景,血流成河,缠得他喘不过来气。
俞之仰靠在沙发椅背,视线盯在天花板上。
没了外人,他彻底松下伪装,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缩在沙发里。
经过多年的干预治疗,他的状况已经转好,没想到这次发作得这样突然。
半小时前,他把自己淹没在浴缸的水里,屏气到大脑几乎缺氧,可依旧无法阻挡脑海里面不断闪回的白光、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手机是那时候摔坏的,最后的消息,是骆浩宇发来。
【线人那边说,光头出境了,他不会来了】
【小五情况不太乐观,你别等了,快回来吧】
六年过去,他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回忆与现实,不断交织,俞之在无尽的自责中已快溺毙,耳边突然响起敲门声。
很促很急,在一片虚无里面,竟荒谬地成了他和这个世界的连接。
他用尽全力,起身,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拉开门时,是浓得发烈的玫瑰香,很奇怪,不过才闻过两次,他竟然就不觉得排斥了。
温栗迎的到访很像那场暴雨,来得快、去得快。
过境后,空气中残存着她的馨香,浓馥得过分。
俞之闭上眼睛,抬手,指骨捏在鼻梁。
不知道是不是好事。那些痛苦的回忆像是被关了阀,脑袋里面被更强势的身影占据满。
她勾着红润的唇,问他,想不想娶她。
是他一时迟疑,将主动权交了出去。
“我可以嫁给你,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所有的节外生枝都被裁去,一切按照温栗迎的预想、圈套推展。
“带我去京平。”
俞之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任她拿两家的联姻无理取闹。
他抬眼看墙上的表,时间算来骆浩宇快到楼下了,他没时间再想这些,扫了眼自己手臂,将那红艳得发腻的口红痕擦去。
骆浩宇几乎同时将车停在酒店大门前,俞之上了车,便重新启动,赶去医院。
余光里,他一直瞟着俞之。
“你没事吧?”
“没事。”俞之手肘搭在车窗,“又不是第一次罪犯从眼皮子下面溜了,我还不至于这么脆。”
骆浩宇啧了声。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没事的样子。
他扭身把俞之的冲锋衣外套丢到他怀里:“披上点,别冻感冒了,队里都折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