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黑前的一小段时间,两脚羊就在逐渐走远。
夜色彻底降临,两脚羊早已不知去向何方。
它们就和邪祟一样,守着天黑天明的分界线,泾渭分明,绝对不相互冒犯。
罗彬毫不犹豫,迅速下了树。
本来是要直接离开。
可稍一迟疑,罗彬的目光,再度看向了那篱笆小院。
眼前回溯了一段记忆。
是那男人,在院外拔起一把小憩,插进了院内,然后离开。
那时候,两脚羊这些东西,就隐隐约约出现了,而绝非是那男人彻底离开后才出现。
罗彬心咚咚狂跳。
他换了方向,朝着篱笆小院靠近。
二十米的草皮地,眨眼走过。
等到了篱笆旁边,距离花圃已然很近,罗彬的感受,和先前截然不同。
先前看花是花。
此刻看花,却不是花。
是一个个直立站着的人,给人的感觉很朦胧,很虚幻。
人的表情更古怪多变,或哭或笑,或喜或悲,可更多的,还是挥散不去的恐惧。
这,就是被吸扯来的情绪?
晃了晃头,入目所视,又是那一株株花……
罗彬尽力不让自己去看。
他目光落在了篱笆内侧的一个旗子上。
这旗子很厚实,像是一针一针纳出来的布。
旗杆是铜制的,隐约间带一点儿铜锈,质感,居然有些像是……油灯?
对,油灯就是铜的。
此刻,罗彬的心跳很快。
他再度回溯。
那个男人,只动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香炉。
动香炉的时候,那男人口中的一些话,很粗鄙。
罗彬不是三岁孩子,明白是那男人,在算计那女人。
当然,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除了香炉,那男人动的就是这个小旗了……
柜山村的油灯,能够阻挡邪祟。
邪祟都能被阻挡,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