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透过周围的矮墙向外望,赵刚又去后面绕了一圈,“挺安静啊,连个苍蝇都没瞅着。”
当初把复仇地点选在这,就是看中废弃仓库的偏远和特殊构造,哪怕公安真提前找来,附近全是平地,房门反锁窗户够高,别说刑警,狙击手架枪也不行,绝对够他们把几个小崽子杀光再被抓。
施红握紧刀:“我说不明白。”
只是心脏跳得飞快,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
据说动物在遇到地震前都会早早察觉到危险四散逃亡,人同样是动物,她实在无法忽略自己毫无缘由的慌。
也许是太静了。
这间仓库的确远离主道,但主道经常会有货车路过,滴滴地按喇叭,这十几分钟,她居然丝毫响动都没听到。
“回来,”铁门投下的阴影笼罩住身体,施红压低音量,冲着赵刚道,“夜长梦多,我让强子拍视频,你记得关……”
视线定格。
施红后面的吩咐卡在喉咙。
簌簌——
玉米叶晃动,一个男人夹着公文包钻出来,边走上小路边弄皮带,似乎刚刚才在里头上完厕所。
更令施红紧张的是,对方直奔仓库而来,大喇喇拍了拍反锁的院门。
“有人吗?”
角度问题,男人并没有注意到院内的仓库虚掩着,也没有注意到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的他们。
赵刚仔细打量过对方,冲施红摇摇头:
不像是条子。
来人长相憨厚,身材却高大壮实,远比十五六岁的小孩难对付,竖起食指,施红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多绑来一个宋安安已经是意外,他们不能再节外生枝。
院门锁着,尽管旁边的墙有些矮——体力好的成年男性抬起胳膊一撑一跳就能翻进来,可法治社会,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私闯民宅。
“诶?咋不搭理我呢?”操着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外面的不速之客努力探头,“车都在这呢。”
“睡着啦?”
“赵先生在吗?赵先生在吗?我是刘哲同学的家长,最近搞了点小买卖,急着用仓库,手头又紧,您给通融通融呗?”
“听说这片以前都归您管。”
刘哲。
赵刚的神情微微放松,无声对施红道:我外甥。
警察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在短短几小时内把自己的亲戚摸个遍,更何况,警察要问肯定是要问他妹妹,哪能先审上初中的小孩。
“赵先生?赵先生?”
见男人反复踱步,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赵刚担心对方真会急到自己翻墙,或者给他妹妹打电话,便指指门外,又拍拍露出刀柄的口袋:森*晚*整*理
最好的情况是简单寒暄两句把人哄走,如果糊弄不了,只能怨对方倒霉。
施红则拽过钱伟强,比划着提醒对方弯腰跟住赵刚,尽量藏进杂草,万一起冲突,也好有个照应。
“来了来了,”夸张打出个大大的哈欠,赵刚道,“催命呢,吓老子一跳。”
男人立刻规矩停下动作,好脾气赔笑:“这不是着急嘛,之前商量的那家老板临时变卦,货都快到了,明天进北江。”
钱伟强眼神一亮:有戏。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