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冷,他嗅到烤红薯的甜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炉子前,挑了个大的分给周山,刚结完账,松晓彤的电话便打过来。
“行啊你,这点儿掐得真准,”烤红薯太烫,烫得汪来口齿含糊,“吩咐吧公主,要哥帮你查谁。”
松晓彤却没心思开玩笑:
“出事了。”
“我马上发你段视频,还有照片,贺哥让你查它的品牌。”
时间拨回二十分钟前。
酒店顶层。
价格昂贵的总统套房,被褥本该整洁雪白,此刻竟叫殷红浸透,滴滴答答打湿地毯,视线上移,脏兮兮的吊灯张牙舞爪,透出温馨但斑驳的光,仿佛有谁躺在这张床上被分尸,鲜血溅满天花板。
成熟葡萄的气息馥郁芬芳,翻涌着发酵后的糜烂。
贺临风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把人拦在门外:“是酒。”
曾旭暗暗擦去冷汗。
惊愕退去,他也反应过来这是个恶作剧,可任谁一打眼看到满屋“鲜血”,心脏都得被吓停一瞬。
谭开霁双手抱臂,望向垃圾桶:“瓶子。”
“他不习惯开灯,”生怕被警方怀疑自导自演,曾旭匆忙解释,“隔着门,味儿特别淡,我还以为是客房服务的香薰。”
恐吓事件发生后,他就强行搬来了套间,也亏得自己未雨绸缪,才没让开霁稀里糊涂走进卧室。
“这要是真躺上去……”曾旭心有余悸。至少他得做三天噩梦。
贺临风有一刹那的走神。
灯。
简青。
他和谭开霁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心翼翼蹲在垃圾桶边取证,松晓彤抬头,要问贺临风的话蓦地卡在嘴边。
或许是没吃晚饭有些低血糖,恍惚间她居然在谭开霁脸上捕捉到一抹稍纵即逝恍若错觉的阴郁。
“怎么了?”刺目的顶光将世界镀上层过曝的白,男人转头,温和笑笑,甚至绅士地朝她递出胳膊,“我扶你起来?”
换做两秒前,松晓彤必定欢天喜地应声,作为颜控,美女帅哥她都爱。
可现在,她不知为何生了点抵触,如同小动物碰到天敌,哪怕隔着毛衣也不愿去搭那手腕。
“谢谢,”摇摇头,松晓彤撑住膝盖冲卧室喊,“贺哥!有糖没?”
啪。
一颗柠檬味的圆球精准入怀。
曾旭这才意识到两人饿着肚子,当即打电话给前台点餐,顺带把谭开霁的行李搬去隔壁。
那是他原本住的房间。
“方便检查下吗?”长臂一伸,贺临风礼貌拦住曾旭:
“箱子没锁,很可能被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