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自然是个充满进攻性的动作。
可放到眼下的场合,它无疑令暧昧陡升,甚至因为贺临风太安分,反而显得动来动去的简青在耍流氓。
出事前刚喝过果汁,男人尝着酸酸甜甜,仿佛一枚被糖渍过的小柠檬,轻而易举唤回他迟钝的感官。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点评”,简青噌地松开齿尖。
却已经晚了。
两排浅浅的牙印跃然其上,贺临风条件反射舔过唇瓣,蹭得那里亮晶晶,微微红肿,透出抹难言的色气来。
莫名地心虚,简青逃也似的移开目光。
架在鼻梁的镜片脏兮兮,贺临风伸手帮他摘掉,又用干净的指背拂过他眼尾,带走半凝固的“血泪”,傻乎乎,平白认了那一下疼。
休息室里没别人,连带着整个二层都非常安静,窗外,狂风止歇,素白大雪鹅毛般洒落,低声征得同意后,贺临风打开卫生间的灯,半搂半抱地把简青带到洗手池边。
水很热,哗啦啦冲走血污,高定礼服彻底报废,所幸贺临风进门前在警车里扯了条毯子,毛绒绒地包裹住简青。
湿漉漉的外套被丢进垃圾桶,简青左碰碰右看看,全程没找到自食其力的机会,只得道:“颜队呢?”
他之前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抓人,”细细擦净青年乌黑的发丝,贺临风答,“我想着先别打草惊蛇,正好谭开霁的死是个借口,可以把亲属都请回警局谈谈。”
亲属亲属,当然得包括父母和岳父岳母。
至于路骁,尽管楼下本来就停着救护车,警方也用最快的速度将对方移交医生,但以贺临风多年出现场的经验判断,如此大的出血量,又是在条件有限的郊区,一旦休克,几乎可以宣告死亡。
简青点点头。
他神色恹恹,看起来仅是随便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想到助理乔蓝,简青慢吞吞掀开毯子,拿起被贺临风搁在一旁的手机,准备发条消息让对方先回去。
零点十七。
指纹点亮熄灭的屏幕,简青习惯性地扫了眼时间,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和贺临风的通话一直没挂断。
“怕你有事,”随身带着证物袋,男人把眼镜腕表之类的小东西收好,解释,“后面又怕出声吓到你。”
转身,他似是被什么愉悦到,勾唇轻轻笑了下。
简青:“?”
“像只小幽灵,”贺临风替简青紧紧毯子,“披着白床单的那种。”嗷呜嗷呜凶得响亮,其实是个可爱鬼。
身体完全被毯子遮住的简青:……
丝毫未察觉自己的比喻有多离谱,甚至认为它十分生动,男人关掉水龙头,伸手,掌心朝上:“走吗?”
又要牵。
简青想,他只是累得在地上躺了会儿,难道还能平地摔。
然而男人下唇未消的牙印,多少让简青有些理亏,犹豫两秒,他从毯子边缘伸出一小截指尖。
——没抬起来,沉默着,欲说还休地垂在身侧。
贺临风却立刻换了姿势握住,将那抹被水浸暖的瓷白拢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