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自然察觉到了对方微妙的不赞成。
只是,长辈既然没有挑破,他又何必较真争论,闹得彼此尴尬。
“比之前胖了五斤。”极少对外谈论病情,简青勾唇,学着贺临风的样子,用一句戏言轻巧揭过。
这下葛娇是真有些意外。
她盯着简青,哑然,仿佛看到另一个人似的。
“对了,”想起好友餐桌上的抱怨,简青斟酌了下措辞,委婉道,“听闻您最近给边绍安排了不少相亲?”
“哪有的事儿,”葛娇矢口否认,“你听他胡诌。”
抬眼,见简青的神态稍显严肃,她无奈解释:“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是安排过几场,可边绍这混小子,没良心,梗着脖子和我吵,他的性格你也知道,要是再不顺着毛捋,他保管得跑到外头去躲我。”
简青错愕:“……去年?”
“对啊,”葛娇点头,“有一天他回来得特别早,表情也特别难看,把我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琢磨着,晚点结婚就晚点结婚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逼得太狠、真有个好歹,我肯定要哭死了。”
——“相亲啊,相亲。”
——“我打算去外面躲一阵儿。”
倘若相亲是幌子,那边绍到底在躲什么?会所的营业额一如既往,利润颇丰,远没到欠债外逃的地步。
……又或者,从头到尾,边绍都在对自己撒谎。
理由呢?
他究竟忽略了什么?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半点没暴露内心的波澜,闲聊般,简青问,“具体是哪一天?您还记得吗?”
葛娇想了想:“大年初一吧。”
“除夕晚上一大家子吃饭,他不耐烦,撂下筷子就出去了,我原本以为他又要和那群兄弟疯玩个几宿,结果他倒争气,天没亮便回了家。”
“熬夜伤身,何况是通宵,我听到动静下楼,想喊他垫垫肚子再睡,哪晓得他理都不理,脸色白得像鬼。”
讲到这,葛娇终于慢半拍地察觉到反常:“他……他别是犯什么事儿了吧?最近也没什么车祸新闻啊。”
除夕。春节。
那阵子边绍在忙什么来着?
似乎是给他发过一个“新岁狂欢邀请”,被他用贺临风当借口逃了。
接着,某人开了快八个小时的车、连夜赶回北江陪自己过年,他想把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带给好友见一见,却被告知对方正受到相亲局的围追堵截,脱不开身,所以这顿饭前后拖了许久,直到上周才兑现。
谁料所谓的相亲局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如非必要,他素来不爱插手别人的家事,身为朋友,边绍是吃准了这点,笃定谎言不会被拆穿?
“边绍的技术很好,可能单纯是输了比赛不痛快,”心念电转,无数与案件相关的线索蛛网般交错,简青安慰,“有机会我帮您问问。”
“对了。”
“您还记得他在九洲花园的那套房子吗?”
……
两小时后,夜色酒吧。
案件侦破陷入僵局,排除随机行凶的可能,最笨也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巨细无遗、反复排查与死者相关的人和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从中开辟出一条新路。
死马当活马医,汪来正带着第二位受害者方言心的邻居、曾与凶手有过“半面之缘”的王女士做画像模拟,尽量缩小嫌疑人范围;
颜秋玉则叫上周山,重新走访北江市内出售抛尸行李箱的几家店面;
剩下贺临风和松晓彤两个“闲人”,被派到夜色“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