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见徐侧妃怔忪忽地再度望向皇帝,中却比刚才更多了恐惧,便猜她是悟出了。
她心里笑叹徐侧妃这会儿倒挺聪明,很可惜她不能直接问问徐侧妃现下作何感受??昔日是上位者时,她为刀俎,耀武扬威;如今一朝她成了跪在地上的鱼肉,可会后悔做刀俎时的冷漠无情?
少顷,只见徐侧磕了个失魂落魄道:“妾身。。。。。知陛下不会信,可此事实是卫才人记恨妾身,才如此栽赃。。。。。。”
她这话说得气无力,端然是已认命的样子了。
皇后已隐不耐:“她缘何记恨你?"
徐侧妃面如灰土,但终究不能再答了。
她会说出前一句话,已是死马当活马医,现下若真说起缘故,那是她为了让卫湘远离吴王杖杀了一名与之交的宫女。
卫湘费尽力气才按捺住笑意,目不转睛地欣赏徐侧妃的失魂落魄。
她知道,徐侧妃不会说的。
这等草菅人命的事,王世才那样的管事遮掩着不闹出便罢;若闹出本是她的罪,她善妒的名声也更会坐实,那今日之事更说不清了。
所以这戏,也该收场了。
卫湘攥了攥皇帝的手,声音轻若蚊蝇:“陛下。。。。。。臣妾实在疲惫,想回歇息。
说着作势要起身告退,楚元煜忙道:“朕陪你回。”
言毕他再度响徐侧妃,那与卫湘说话时的万千温柔者都舜褪“吴王侧妃徐氏,嫉妒成性,戕害妃嫔,尽。”
徐侧妃打了个激灵,绝望抬“陛下。。。。。"
皇帝却不再她,目光投向门外:“吴王,骄纵妃妾,致其为人失德、行止失当,着降亲王为郡王,邑两千户。”
这道口谕倒令卫湘也一怔。
本朝是亲王食邑万户、郡王五千户、国公三千户,两千户的食邑比国公还要低一等,乃是公的例,只亲王的两成。
对亲王而言,这可谓是极其严厉的惩罚了,失的不仅是爵位与食邑,更颜面。
卫湘对此始料未及,但也不便啊,见他站起身扶她,向皇后与嫔们施了礼,便随他一道离开了。
徐侧妃纵使知道事情已定论,也并不愿此赴死,欲上前央求,但御前宫人阻拦。
至她在这之后是不是真的“尽”,卫湘也不清楚,总之次日一早便得了信,说徐侧妃已然了,皇帝恩准其以郡王侧妃之礼下葬,吴郡王现在则跪在紫宸殿前谢罪。
此事后,宫中很是平静了时日,月下旬,陈家突然上疏为陈采女鸣冤,恳求皇帝重查贵姬丧命一案,引得满朝哗然。
彼时卫湘仍在养伤,凝贵嫔听说了这事说给她解闷,兴致很地道:“陈家素日谨慎低调,便是陈采女刚落罪那时也没吭一声,如今什道理突然这样上疏?”
卫湘很是不解:“可他们还是提了。。。。。。姐姐觉得是什缘故?”
凝贵嫔嗤笑:“还能是什缘故?左不是陛下想查却没理由,更还要顾及恭妃的心情。这般授意陈家上了疏,陛下不明摆着的理由了?"
卫问:“那这案子已在重查了?”
凝贵嫔摇“还没口。”
一她说这话时,的确还。但第二天,重查旧案的旨意颁了下。
旨意颁下时卫湘才刚起床,乍闻此事,凝沉吟片刻,便让成请容承渊。
因恰逢早朝,容承渊在御驾身边不便离开,直到早朝散后得空瑶池苑。
傅成通禀时卫湘用膳,想了想,还是让容承渊直接进了屋,命积霖添碗筷。而后她便屏退了宫人,示意容承渊坐下说话。
容承渊眉心跳了跳,边落座边道:“初时叮嘱娘子的,娘子还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