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踩灭烟头,感觉心中烦躁。
老爹的任务来得太急,前天还说一个月内交差,第二天就改口说两天内要。抓女儿又不是绑票,聪明伶俐出身清白是基本,出生年月还有要求。满月夜晚出生的女孩,哪有那么容易找?还好有孩子的八婆很多,不然这次挨耳
光的指不定要轮到自己。这皮囊用着不错,他不想再换一套。
“白眉哥,这几天绑了那么多,什么时候可以杀几个啊?”跟班笑嘻嘻地说。
“杀你老母啊,今天还是绑票啊!”白眉破口大骂,“最后一票了,办完玩到爽。”
四个跟班恶劣地笑了,他们都惦记着这几天的“收获”,那些女孩都关在俱乐部的地底,而能被家长挑来当“女儿”的只有一个。没被跳上的货色自然由他们处置,十来号人大抵能换着花样玩一夜,想想就充满期待。
白眉亮出一块黑玉令牌,上面刻着弯弯的月牙。那令牌被光一照,便生出氤氲的黑烟,化作一扇虚幻的门。白眉领着跟班们踏入雾门,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从俱乐部的地底来到憋仄肮脏的巷道,整条街被灰色的老楼挤满
了,抬头就是密密麻麻的线缆与偷空的衣服,压抑得让人倒胃口。
白眉吐了口痰,与四人一同绕了半圈踏入支路。邦兴大厦的侧门就在小路左侧,芽子和她的女儿梅子站在侧门里。女人的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在女儿肩膀上,小女孩被妈妈抓得有点疼,但没表现得太过不安。
白眉发现周围没有什么见鬼的丈夫父亲,顿感愉快许多。这才叫识时务嘛!非要劳烦大爷们揍一顿再领人是嫌命长吗?他勾了勾手指,芽子的嘴唇被自己咬出血来。”请您不要伤………………”
她还试图说些什么,但白眉直接伸手去抓小女孩。芽子求饶般抓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泪水:“白眉哥,我求您……………”
白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搞什么?”
跟班们不屑地啐了几口,先走去路口望风。白眉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芽子像只死狗一样哆嗦着,不敢出声。她的女儿好像害怕了,在后面喊妈妈!放下我妈妈!一声声地像催命般令人焦躁。。。。。。。
白眉脸上浮现出可怕的怒意,他将女人高高抓起!
他忽然听到了风声,那么轻又那么快,像是裁纸刀划过新印的纸张。风自小路尽头吹向巷口,他下意识转头,看到大道上绿色大衣的男人缓缓收刀,四个脑袋转着圈掉到地上。
无头的尸身血喷如柱!
四具尸体倒地时还随着神经反射抽搐,血液喷涌到墙壁与地面上,凄厉的风声久久不绝,风声中混着稚嫩的哭声。小女孩一听风起就闭上眼睛,被泪流不止的母亲拥入怀中。芽子落地后抱着女儿跑走,白眉没能做出一点阻
挠,因为与人头一齐落地的还有他的胳膊。
白眉用仅剩的独手捂住脖子,血液从指缝间汨汨渗出,起初是鲜红,随后变作石油般腥臭的黑色,而后独掌的握力终于压抑不住,血液如环刃般飞起,涂黑了肮脏的墙。
小路外的血泊中,楚衡空静静挥去刀上鲜血。那一刹那间他自大厦顶层落下,斩出必杀的三刀。一刀斩白眉手臂,一刀斩白眉咽喉,最后一刀同时取了四人的头颅。他出刀的速度太快,快到无人能看清人影与刀痕,唯有一切
结束后血溅的风声!
楚衡空身后,白眉的脑袋顺折痕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仅靠一片薄皮维系着未曾掉落。那张倒转的面容,数十条黑色血管狰狞暴起,口中暴出兽物般的吼叫。
“触手杂种,我宰了你!!!”
白眉体内的血液破体而出,那黑血将他的身躯完全撕裂,化作类似犬类的怪异躯体。他的一只前爪是锋利的切割刀,另一只前肢则是惨白色的巨大骨棒,其身后又生着蛇般细长的血色长尾,尖端的骨刺宛如蝎子的针。好似有
数只野兽的躯体被暴力砍下,用最丑陋的方式缝合在了一起。
这才是白眉的真面目,潜藏在人皮下的异形怪物。他愤怒地抬起爪刀,足有常人身长的巨刃向楚衡空斩去!
??朔月庶子的下属多半是“沉沦者”,一种披著人皮的怪物。他们的肉体强度不差,生存能力尤其强,其真面目酷似如异形野兽。开战后切记看清形体,避免因肉体变化陷入危机。
姬求峰的嘱咐在脑中闪过,楚衡空再度拔刀,头也不回地向上方一斩。他的刀不是特殊遗物,仅是寻常的单刀,却将白眉的爪刃稳稳格住。
白眉不信邪地加大力度挥爪,摩擦时的火花照亮暗夜。双方的攻击交接三次,白眉有兵器优势却没占上风,甚至没能让楚衡空回头。男人的背影中透着无言的蔑视,那是从实力到存在本身的,全方位的轻蔑。
白眉愤怒得近乎疯狂,它改劈为斩将爪刃横向挥动,同时右臂骨锤携巨力挥出,要将敌人一气锤成肉酱。而这一次楚衡空将刀刃下放斜向擦起,自下而上的一刀斩在爪刃末端,将巨爪一刀磕飞。他顺势转身反手握刀,向将至
的骨锤亮出拳锋。骨锤与拳头正面相撞的一刻,磅礴的冲击力将整条街道的玻璃震碎!
那是在视觉上看来无比震撼的一幕,挥拳的男人不过身材高挑,异化后的白眉却身长五米,其右臂骨锤远比寻常的树干粗壮,足以把车辆砸为废铁。可怪物的锤不仅没撼动人的拳头,还被压制着一寸寸向后。难以想象的巨力
自楚衡空的身躯中爆发,他的拳击在惨白的骨质外壳上打出裂痕。
这时血色的轨迹弯钩般划过,白眉身侧那条毒蝎般的尾巴扫出,刺向楚衡空的侧肋。他的眼中闪着歹毒的得色,爪刃暂时麻痹他还有尾针可用,这不是人与人的对决,怪物有怪物的手段取胜。
但白眉的得意被惊愕盖过,银色的长鞭后发先至,如绞索般将它的尾巴死死缠住。那是楚衡空的触手!
他完全想错了,同样拥有异形的肢体,那自以为是的偷袭对楚衡空而言不过是小孩的把戏。楚衡空沉腰侧步,整个人重心沉下,左臂触手大力回收,将白眉的蝎尾向后方抽起。这一招顿时打乱了白眉的重心,那怪物似的犬躯
不由得双腿直立,一时无法回击。楚衡空右手刀锋一转,侧身手起刀落,将那蝎子般的尾巴连根斩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