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时,沈廷屹正在跟人通电话,穿一套米白色的休闲服,身形优越,眉目俊朗,跟他一同迎接的,还有一只平平无奇的虎斑土猫,大约很少有客人来,小土猫‘喵呜’几声,有点警惕地瞅着她。
喻梨蹲下身,捏了捏虎斑的脖子,小东西就就范了,往她手心蹭了蹭。
沈廷屹捂着手机冲她说:“你先自己待会儿,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就自顾去了书房。
喻梨抱着猫参观了一下沈廷屹的家,标准的极简主义风格,家具样式非常简洁,但都是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牌家具,喻梨在高奢家具展上看到过,六位数的沙发很软,喻梨试了试弹性,跟虎斑蛐蛐:“还是你主人会享受对不对?”
这么贵的沙发,她其实也舍不得买。
等沈廷屹忙完出来时,喻梨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抱着虎猫跟他学招财猫的姿势,当面蛐蛐他:“快,问问你爹,他的胃是不是钢筋铁骨,不会饿的,他‘马上’的计算单位是不是年度,我怀疑我要等到风干。”
午间阳光明媚,房屋南北通透,喻梨穿一条丝绸质地的碎花裙,搭配白色织锦外套,发丝精心卷过,翘起的弧度将她脸型修饰得越发小巧精致,那张白皙小脸上眼睛尤其大,黑白分明,即使皱着眉跟人说话,从杏眼里传出的情绪,也总是带点撒娇的意味。
“有那么夸张?”沈廷屹发现自己依然很容易动心,环着手臂半靠着木门,忍不住勾唇。
“少爷,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喻梨几乎都要求他了,她大病初愈,嗓音还有点哑。
沈廷屹笑笑,回头说了句:“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先找着垫垫。”穿着拖鞋去了衣帽间。
等两个人到吃饭的餐厅,已经快1点了,喻梨病刚好,于是找的是家清淡点的私房菜,庭院式的建筑,环境清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有一份独特的闹中取静的奢侈。
“还是陆哲带我来过两次,他们家的菜味道真的很不错。”喻梨介绍道。
沈廷屹品茶,据说是餐厅调制的秘门果茶,口感清香,他却只尝了一口,就放置到一边:“陆家那个。”
“嗯,你可能认识,他可比我懂吃的,嘴巴很挑。”喻梨一边说,一边点菜。
北城圈子就这么大,陆哲这个纨绔的名声可算不上好,沈廷屹不动声色:“你们怎么认识的?”
“国外留学的时候。”喻梨头也不抬,“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其实人也精明,很多东西,是他在教我。”
沈廷屹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喻梨点完菜,忽然想起什么,斟酌了片刻措辞,最后还是直截了当:“你还记不记得方苒?”
“或者说,你对方苒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喻梨见他沉默,又换了个问法。
沈廷屹以为,她又在打听沈砚的事,目光顿时微妙,口吻冷了点:“抱歉,她转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出国,对她不会有任何印象。”
喻梨愣了一下,顿时想起,那一年,沈廷屹确实突然毫无预兆的出国,且以他俩的关系,走之前居然没有联系她,连告别都没有,两个人就这么断了联系。
喻梨回想起来,又很是无法理解:“对,你当时为什么忽然就出国,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你有联系过我?”
“肯定啊。”喻梨一脸笃定。
沈廷屹盯着她,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薄唇弧度弯了弯,但很快想起什么,垂眸拿起刚在他嫌弃的果茶,掩饰性道:“家里对我有安排,来不及跟你告别,抱歉。”
喻梨瞥了瞥嘴:“神神秘秘的。”
但,沈家的人,好像一直这样,无论是沈砚,还是沈清,还是沈廷屹。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方苒。
喻梨觉得,这块拼图,拼凑难度更大,过去的事情,仿佛一团迷雾,她逐渐的在往迷雾深处走,却总是被真相推远。
“你还迷恋我哥?”沈廷屹看她发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喻梨肃然惊醒,反应很大:“怎么可能!”又补了一句,“你看我像斯德哥尔摩症?”
又垂下小脸:“他非常讨厌我!我常常被他整,你看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处境真是遭透了。”光线把她小脸映衬得近乎透明,沈廷屹疑心她要哭,下意识抬手,似乎要接住他眼泪。
但喻梨又笑嘻嘻抬头,目光明亮:“所以谢谢你,沈廷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