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有闹到媒体那里,两家都在文过饰非,采访时异口同声表示虽然没能跟对方结成亲家,但以后大家都还是生意上的好朋友。
黎雅博仿佛已经完全不介意这件事,如果这双腿不是他叫人硬生生用车轮子碾断的,恐怕就连黎柏华自己都要信了眼前这个笑得斯文又和善的男人是真心在关心长辈。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上,彼此寒暄,心思各异,嘴角上都挂着笑意。
唯独到现在还没有去大学报道的黎雅学是个异类。
好动活泼的小少爷长大了,更英俊了,也更不爱笑了,微撇的嘴角显出几分真实的厌倦和不耐。
桌上的气氛还算和睦,酒席过半,从别桌来了位和黎氏有过生意来往的港商。
一一敬过酒后,港商热情地邀请黎董去他们那桌赏赏脸。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黎雅博是商人,不可避免应酬。
“我马上回来,有什么需要就叫侍应生,保镖在外面守着。”
低声对方咛嘱咐了一句,黎雅博举起酒杯随港商暂时离桌。
他离桌后,方咛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
因为黎雅学还在。
她始终将视线锁定在面前的餐盘中。
天知道这是自怀孕以后,她吃的最认真、最目不斜视的一顿。
侍者又端上来新的饮品,吃得太多,刚好需要润润嗓子,方咛拿起杯子。
没能拿起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很轻地抓在她的腕骨上,长年练琴而导致的指腹茧触感粗粝,让方咛一下子想到了那天。
年轻男人轻声提醒道:“这不是纯饮料,里面掺了酒精。”
应该没有人听到。
可方咛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
迅速缩回手,她继续低头吃,直至两腮被塞得鼓鼓囊囊。
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可除了这样,方咛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忽略身边的男人。
她掩饰的动作并不高明,身边的年轻男人看着,眼低垂,最终站起身。
方咛下意识地呼吸一紧。
同桌的伯父问:“去哪里啊雅学?”
黎雅学:“抽根烟。”
伯父叹气,让他少抽烟,年纪还这么小,就有了烟瘾,这怎么行。
黎雅学淡淡嗯了声,可人依旧出去了。
他走后,方咛将餐盘往外一推。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也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段时间她上洗手间的频率高了许多。
此时随身携带的宴会包发出震动的声响。
看了眼消息,是沈司渝发来的。
热闹的宴会厅里,新郎在现场,已经换下结婚礼服,穿上了便于社交走动的晚宴礼服,而新娘不在。
新娘本就要比新郎打扮得久一些,迟一点也正常,宾客们谁都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