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同意跟黎柏华联手,一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遗产,二也是调查为了黎一明的死因,这点黎柏华很清楚,她比他更想知道黎一明到底是怎么死的,没必要瞒他。
黎柏华皱眉,最关键的事实不知道,终究还是差了口气。
把方咛送到临时住处后,黎柏华又提到送雅学跟她一起出国的事,方咛拒绝了。
既然已经决定划清所有界限,黎雅学作为黎氏的一份子,当然也是,她心里早就打算好了。
之前答应,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雅学陪她在澳洲休养,她不便外出,有很多忙需要他帮,比如为之后在国外的定居做好提前的打算。
雅学早已决定要跟她一起出国生活,自然乐意,一切就等她在国内所有往事尘埃落定。
黎柏华的车开走了,方咛在原地伫立片刻,握紧手机,转身进门。
还未从港口的大雨中彻底回过神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正有一辆车正隐蔽地停在旁边。
车上的男人拨通电话。
“转告老板,我已经按他的吩咐,跟着黎柏华的车,找到太太现在的落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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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离境,港城的天气转晴。港口重新恢复往日的生机,船舶笛声在海上轰鸣,随着日出而作,整个城市又开始运转。
而股市和金融市场却陷入了彻底的动荡,新闻报道目前法院正在起诉的黎氏掌权人遇袭,让人不得不怀疑袭击者是否来自集团内部。
黎柏华被叫到了警局接受调查。他显然早有应对,被关了48小时后,又从警局出来了。
不过他这48小时大概率不好过,从警局出来,面对记者们的炮轰,黎柏华撕下惺惺作态的模样,讥讽黎雅博不配继续接管黎氏,直接公开夺权。
他这样也并非一时鲁莽,现在黎雅博官司缠身,就算他的背后有靠山,但律法就是律法,律法不可撼动,警局和法院仍旧牵制着他,这是黎柏华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黎柏华步步紧逼,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媒体和民众最爱看有钱人扯头花,天天在社交媒体上看热闹,方咛准备着出国的事宜,偶尔看两眼新闻,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仿佛一切都将落幕,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方咛如往常般,从外面购置东西回来,几个保镖正站在她的临时别墅里。
死水最后的波澜终于掀起,没有责怪这些保镖私闯民宅,方咛甚至如招待客人般,问他们要不要先喝杯茶。
几个保镖墨镜下的眸子面露惊讶,来之前,老板吩咐他们绝对不可以对太太动粗,他们还在想,如果太太反抗激烈,要怎么把太太安然无损地带到老板面前。
而太太居然有闲心请他们喝茶。
为首的保镖拒绝了。方咛点点头,不勉强,平静地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对他们说:“走吧。”
她被带到了医院。
黎雅博在这里休养,他把自己包装成被同族叔公诬陷迫害的受害者,装模作样地申请了警方保护,专属病房外,不止有保镖,还有好些警察。
走进病房,果然看到了男人坐在病床上。
穿着病号服,换了副新的眼镜,脸上的伤口已经见好了,依旧是英俊深邃的眉眼,头发没有打理,柔软地耷下来,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虚弱无害的样子。
见她来了,镜片下的深蓝眼眸微闪,黎雅博招手,让她坐过来。
方咛听话地在他病床边坐下。
二人沉默须臾,黎雅博轻声开口。
“这么久没见,都不关心一下我吗?那天你不是都看见了,黎柏华是怎么对我的。”
“医生说,以后我恐怕要手杖不离身了。”
纵使是黎氏的掌权人,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躯,对自己的腿,黎雅博说得轻描淡写。
方咛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盖在被子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