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和肩膀剧痛,几乎要被太子生生捏断。
她忍不住低低痛呼出声,肩膀上的重量才骤然一松,面前的阴影远去,林暄和抬眼看去,太子已踱步至林暄荣跟前。
林暄荣尤不怕死的模样,见太子震怒,反而笑了出来。
太子道:“竟还笑得出来。”
林暄荣低声与太子说了句什么。
离得远,林暄和听不清楚内容,只见太子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松了神情,面上换了一派笑意。
“瞧你们吓得,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此事可不是我说算谁的便算谁的,堂弟说的不错,千万不能平白冤枉了好人。。。。。。此事孤会如实禀报父皇,一切交由父皇定夺。”
说罢,他竟亲自矮身,沾着林暄荣的手肘将她扶起。
林暄和心底一派震惊。
最后太子也没说怪罪还是不怪罪,马夫们是否受押,如何处置,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走了,虎头蛇尾,看似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林暄和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她知道明面上太子怒火被平息,可这之下暗流却刚刚开始,她站在暗流之上,中间仅隔了一层不知厚薄的冰,一个不当心便会深深落入这股汹涌漩涡。
太子走后,众人纷纷回魂儿,许久才缓缓爬起。
齐云逍第一个起身,上前将林暄和扶起。
林暄和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谢过齐云逍,赶忙上前查看哑奴的伤势。
流了那么多血,伤口深可见骨,还不知道往后用手会不会有大影响。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只手,一边问着疼不疼,一边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我还在这呢,你这是干嘛呢?”他说完才想起来他们已经退婚了,匆匆忙忙在话尾又找补了一句,“你这样谁还敢娶你?”
哑奴看着林暄和摇了摇头,将手抽回,用牙齿撕裂衣摆,草草包扎了一下双手,不着痕迹地往背后藏了藏。
林暄和没理齐云逍,像没听见他声音一样,只自顾自对哑奴道:“你随我回府吧,你手上的伤让府医给你看一看,等你伤好之后,那匹棕色小马,就交由你来照料,如何?”
她说话时温声细语,话语间的安排也细心妥当,可谓诚意十足。
齐云逍不满被无视,插话道:“给点赏钱打发了就行了,你还把他招回府里去?你还当自己是侯府嫡女呢?”
哑奴没看他,对着林暄和摇了摇头。
林暄和还要再劝,哑奴拂开她的手起身,对着众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林暄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怪异情绪。
回过头来才发觉齐云逍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脸色黑沉,表情不大好。
林暄和犹豫了一下,问道:“云逍哥哥你……伤到哪里了吗。”
“我没事,我好得很,就不劳你光天化日捧着我的手查看了,毕竟我们已经退婚了,男女大防得避一避。”
他字字未提哑奴,又似字字都提了。
林暄和听出他语中不满,没有解释什么,她压下心中思绪,安抚道:“我挂心云逍哥哥……”
“我需要你挂心?”齐云逍打断,接着堵了一句,“挂心你自己怎么过皇上与二皇子那关吧。”
说罢扭头跨上他那高头大马。
林暄和正抬头看着齐云逍,冷不丁一阵掌风刮来,接着脸上一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
林暄荣呵道:“你为何不与太子说实话?若非我机智,早死于太子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