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道:“老夫人状态不错,今日你没去请安,是下人给熬的药。夫人说你病了这几天好好养病,不用去请安了。”
从前母亲是最疼她的,她比平常少吃两口饭,母亲都要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现如今她真的生病了不舒服了,母亲也只是淡淡地交代莺儿免了她的请安,甚至连看也没来看她一眼。
林暄和起身的动作顿住,泪水盈上眼眶,可她偏偏笑着:“我怎样都无所谓,祖母身体康健就好。”
她果然安静在芳菲院待了四五日,一步也未踏出院门。
这几日她和莺儿将芳菲院彻底打扫了一番,又采了新鲜竹叶,晾了些竹叶茶。
等侯爷和侯夫人再差人来唤她,已经是六日之后了。
林暄和刚从竹林采露回来,她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将前两日晾晒的竹叶茶也包了一包带上。
刚走到主院门前,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贵妇人从门内出来,正是郡王妃。
林暄和矮身行礼。
郡王妃怔了怔,面上稍显不自然,将她扶起来连叹了两声气。
林暄和问起来,郡王妃只摇头,草草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进了前厅,侯夫人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林暄和脑门下意识在侯夫人手心蹭了蹭,“已经没事了,娘,早两日便彻底大好了。”
侯夫人指尖颤了颤,点头道:“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林暄和乖巧一笑,眼角余光却看见主位的案几之上放了一本红色的册子,像是庚帖婚书之物。
她心底微微一跳。
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将竹叶茶与露水拿出来,给侯夫人煮茶,“芳菲院前竟然有片小竹林,嫩芽刚出,正是制茶的时候,娘尝一尝。”
她煮茶的手艺全部继承于侯夫人,甚至青出于蓝,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竹叶,她泡出来的总能比旁人香醇得多。
侯爷这时候跨了进来,面色严肃,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上举着托盘。
林暄和给侯爷也倒上一杯。
他在主位坐下,扫了一眼林暄和,目光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略停了片刻,移开视线。
他没有喝茶,面色颇为严肃道:“看看吧。”
小厮将托盘放到了她手边的案几上。
托盘里盛着几个画卷,粗略一数,足有一二十个。
林暄和握紧了手心,没有去拿画卷。
侯爷示意小厮将画卷展开。
林暄和打眼一扫,果然是一个年轻公子的画像。
“这个是城南郭秀才,比你大一岁,今年十七,家中虽然清贫,但胜在家世清白,今年科考有望中举。”
林暄和盯着画像没有说话。
侯爷看她反应,又示意小厮展开下一卷。
“这是苏州陈富商之子,今年刚加冠,院内只有一房妾室,陈家世代经商,家底丰厚,更是当今第一大皇商。”
画像一一展开,侯爷一一介绍。
连暄和看着侯爷的脸,等他把十八个画卷的情况一一说完,才垂下脑袋,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