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命人取水来为他洁面,
“张良若把这图纸假称是韩人所作,你这番算计,岂不是白费了?”
李世民从光滑的丝帕间露出个可爱小脸,
“你就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人!”
孩子对待外人太过信任,秦王有些不悦,
“你只与他相处了一两日,又怎知他不是这种人?此事正好能为韩国朝堂笼络人心,张良一心忠韩,未必不会动摇。”
李世民抢过丝帕胡乱给自己抹了抹脸,再次如幼鸟归巢般扑进父亲怀里,反问道,
“阿父啊,你既然这么不相信孩儿的眼光,为何又同意我的建议,要把龙骨踏车的图纸送给张良,还叮嘱我不要提你的名字呢?”
秦王叩指弹他额头,
“连我大秦造出的桌椅,这两年都在列国公卿豪贵间颇为流行,你以为龙骨踏车这好东西,就没人偷画图纸带去列国了?此物最晚明年就会出现在六国的田野间,寡人何不顺手拿它做个人情,成全了你和张良的兄弟情谊?”
“哎呀!”李世民气愤挪开脑袋,也伸出手指弹了弹秦王的额头,
“怪不得你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根本就不信我的办法,只是想哄我高兴罢了!”
秦王伸手扶额冷笑一声,
“只是,哄你高兴罢了?世间能得寡人花一两分心思哄的人屈指可数,你不感念君恩以思回报就罢了,竟还敢动手殴打君父?简直是山中野人,无法无天!”
李世民指着自己的额头,学他冷笑两声,
“孩儿只是把阿父给我的父爱,原封不动送还给您啦,怎么,是这爱太沉重,您也消受不起吗?”
秦王移手挡住视线,不去看他这面目可憎的模样,
“小小年纪,睚眦必报!”
李世民伸手用力去掰他的大手,
“明明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也!阿父,你敢跟我赌一千金吗?我保证,张良绝不会把这图纸冒称是韩人所作,很快我这秦国太子仁善的名声就会传遍韩国了,然后再传遍天下列国”
秦王挪开手,面无表情看他,
“哦,这么仁善的太子,只可惜是大秦的。”
真荒谬,因为这个孩子,因为那个怪梦,大秦的名声竟会一天天地跟仁善沾上了关系想一想他就头疼。
李世民拽着他的手臂使劲晃,
“干嘛嫌弃我!你应该庆幸我是你家的,不然秦国就会面临五百年来第一强敌——我!到时,谁灭掉谁还说不定呢。”
我打仗很厉害的哦,收拢人心也很厉害!
秦王忍不住伸手把他抱住,一时啼笑皆非,
“你这孩子,个头这么小,口气倒是比天还大!你可知,五国联军数番伐秦都铩羽而归,就凭你这只懂些兵法皮
毛的孩子,能打败我秦国?第一强敌,寡人劝你还是多读些书吧!”
李世民鼓起小脸,很想把自己的战绩和胡亥的战绩甩给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算了算了我不管,来吧,打不打刚才一千金的赌?”
秦王摊开一只手心朝上,
“来吧,空口无凭,先把一千金赌注付来。”
李世民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
“好啦,这里有个秦王的儿子,至少值一万金”
秦王冷眼瞪他。
李世民理直气壮收回小手,
“那就还是老规矩吧,输了算阿父的,赢了算孩儿的,我赌张良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他连祖上得到韩国重用的恩都要报,可见责任心多强,岂会背叛自己这个一片真心义弟?
一个很重信义的君子,嗯,有时也可以欺之以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