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帮你看好了一门亲事。”裴父一说出口,裴问礼就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阮家是书香门第,她大哥是翰林院学土,三弟今年殿试,前途无量,又与护国公是亲戚,与你最相配。”
护国公是站皇后一营,也就是皇嫡子一营。皇子年幼,圣上还未定太子,但太子之位自然落在皇嫡子身上。
什么门第、身份,后半部分裴问礼压根听不进去,他心里发寒,神色难看。
“我还未及冠。”裴问礼试图挽回他们的想法。
裴父不甚在意:“就差三年。有些世家子弟尚在襁褓之中,就定下娃娃亲了。总之,江南那边,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裴问礼的手发颤,他咬紧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怎么违抗?
姜鹤一察觉到裴问礼的不对劲,连忙叫走裴父裴母,领他们走在前面。
裴问礼迟迟没有动身,金保刚一开口:“大人,他们走……”
“闭嘴。”
裴问礼垂着头,语气却冰冷得有些瘆人。
他和封长诀怎么办?!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
“让我一个人缓缓。”
裴问礼说完就扔下金保,漫无目的地乱走。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四处无人,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凭什么左右我的想法……”
“没有人问过我!”
河面上倒映着一个身着浅蓝的少年在声嘶底里。等到喊累了,河面平静了一会,紧接着,几滴泪落下,河面上泛起涟漪。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仿佛心口被堵住、被缚住,无法挣扎。
可他喜欢的是封长诀啊。
一想到他们要分开,裴问礼的心就发涩发苦。
他还不想分开。
光站在河岸边,穿得再厚重,也能感受到寒风透过衣衫贴上肌肤,里里外外都透着凉。
有什么办法能废掉这门亲事?
这种行尸走肉的低迷状态一直持续到除夕夜,看着姜鹤一吩咐家仆在院子里安排了一大桌的饭菜佳肴,他也没心情吃。
“姨父姨母,哎,让侄子我来说一句祝贺的话。”姜鹤一吃到兴头,起身举杯,裴父裴母捧场地笑,“愿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
“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说完一口干了,在旁边候着的家仆也捧场鼓掌,裴父裴母乐开了花。
裴父打趣道:“这几句背了不久吧?”
姜鹤一哈哈笑道:“是啊,就等着今夜吃团圆饭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