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荷洗完草药,放到干净的大石头上,坐到穆南桉身边,她望着河中央的泡泡,温声道:“得亏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种天,不让他下水,看他都快成干尸了。”
“你刚刚听到没,圣上让他等我们收了南蛮地,才允许他回京。他是不是犯什么大错了?”穆南桉疑惑地问汤荷,后者托腮思索片刻。
“不像呀,八成是招权贵不满了吧,故意去圣上那儿诋毁他,圣上一时也不满他,就让他来这破地方受苦来了。”
穆南桉不自知地补刀:“希望他没有心上人在京都,否则也太可怜了。有情人在天各一方,牛郎织女都能一年见一次面,他们可能得老了才能见上一面。”
“哎呀!”汤荷急忙站起来,方才她一直注意着封长诀那边,此时忽然往河中心走,急忙大喊道,“没泡了!”
“啊?!”
穆南桉也急冲冲走到河中央,两人一齐把他捞了起来,放到岸边,后者一直在不断咳水出来。
“泡水都能泡死,他以后怎么办呀?”穆南桉边帮他按压着,边担忧地与汤荷说。
汤荷搓出薄荷叶的汁水滴在他的鼻前,封长诀清醒不少,他缓过气来,坐在岸边发愣。
“太痛了。”封长诀难受地又躺倒在岸边。
汤荷心急如焚,问道:“哪里痛?”
封长诀闭目,崩溃道:“心痛。”
“……”
穆南桉后知后觉来了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汤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看了眼地上的封长诀,摇了摇头。
穆南桉一时无措:“抱歉啊,哈哈……”
正躺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传话的土兵找到他们,一眼看到躺地上的封长诀,过去行了军礼。
“封小将军,有人来信,是江南那边寄来的,看署名,是裴大人。”
封长诀眼里直冒星星,立刻坐起来,没等两个姑娘反应过来,他就飞快跟着那个传话的土兵走了。
“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妙手回春。”汤荷感叹道。
穆南桉假装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笑道:“我嗅到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以和为计
“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江南一切上好,余也同好。今日无雨,心情甚佳,特执笔写来表意。往日淡烟疏雨,常勾起深藏的那丝情意。听雨不眠,思念难捱。”
“今日无风无雨,不必借雨暗思。想到此,取纸笔,千万思绪汇成一封信。字字真心,悃愊无华。”
“愿余思如君思,遥以心照。”
“书不尽言,余侯面叙。”
短短几言,封长诀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他能看懂一些,只能猜测大致意思。
“哎,穆南桉,你帮我看看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拿着信纸给穆南桉看,后者放下正在擦的刀,眯着眼仔细看,神情凝重,封长诀好奇地催道,“快说快说。”
穆南桉回了他一个笑容:“看不懂,我也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