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已传来一个女声:“好啦。”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随着布帘掀起,一个白面红脸的纸扎人出现在老汉面前,僵硬的嘴唇笑容诡异,蹦哒蹦哒地移动到屋内。
纸人手捧一大盆鲜血,盛满了断手,有小孩、有少女、有老人的……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汉撕心裂肺的嚎叫传遍了整个屋子,声音又戛然而止,手捂心脏,倒地不起。
季明谦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他有常年应对商场的经验,恐怕此刻也如同这个老汉一样倒地昏厥不起。
白炽灯忽然又熄灭,屋子陷入黑暗,墙角的黑影也消失不见。
季明谦僵硬地坐在床上,神志清明,再无睡意,他现在也分不清眼前是幻象,还是鬼怪作祟。
……
清晨,一辆豪车风驰电掣地驶入村庄,在小院门前停下。
黑棕色的木门被扣响,过了许久才有人悠悠打开门。
季明谦的精神已疲惫至极,呆呆地望着眼前人:“裴诤?”
他记得裴诤已经在微信上和他闹掰了,怎么特地找到了这里?
裴诤打量他一眼,阴阳怪气:“哟,大少爷适应能力很强啊,区区几天就在村里待的如鱼得水了。”
说罢旁若无人地走进小院,小院里鸡鸭齐鸣,臭气熏天,裴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就住这儿?”
“你来干嘛?”季明谦干脆问。
他整整一晚上没睡,精神保持高度紧张,不知为何,明明天已经大亮了,昨晚的心悸还是挥之不去,怎么也睡不着。
难道真如李村长所说,身体内的阳气太低?
现在他只想赶紧打发走裴诤,好好睡一觉。
而裴诤竟被这句话问得语塞,看看周围磨蹭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欠条:“喏,你还欠我一瓶五十万的酒呢,怎么还啊?”
——裴诤根本不缺这瓶酒,分明是知道他落魄了,故意来找他麻烦报复。
季明谦的思维混沌,脑海里一会儿是盛满血手的大盆,一会儿是出卖皮囊的自嘲,一会儿又是李村长的感慨:
“你这娃娃阳气太弱,结婚得找个阳气足的人给你补补。”
思维就此停止,季明谦缓缓走上前,将裴诤俊美的眉眼细细打量一遍,手指拽住领带,在小少爷唇边印下一个吻。
裴诤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瞬间凝固,他震惊地捂着嘴唇向后退,差点栽到了鸡食盆子里。
“你你你竟然故意恶心我?”他疯狂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