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留在世上的亲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望着被鲜花簇拥的棺材,月川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那种感觉。
痛苦与伤感没有那么明显,恍惚、茫然、不真实感,才是面对亲人突然离世时最真实的感觉。
她麻木到什么都不想做,又理智清醒地知道,此刻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她不能麻木、不能颓废、不能痛苦,至少在这种时候,她需要冷静自持,支撑着婶婶走过最痛苦的这段时间。
告别仪式这天,灵堂内来了许许多多的人。
有他们通知过的叔叔的朋友,也有工作上的同事,还有没通知但听说后也赶来吊唁的连她们都不认识的人。
跪在棺材前,西丸勇深深低下头去,额头抵靠地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晚上,他按照前辈的要求在上方等着,直到附近交番的警察赶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他们。
随即,在大脑放松的瞬间,他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里。
当从看望的同事那得知前辈去世的消息时,西丸勇一度哭得呼吸过度。
他很懊悔,如果当时能再强硬一些把前辈留下,或者跟随前辈一起下去,那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西丸哥,我扶你去坐下吧。”
月川拍了拍久久不肯离开的西丸勇的肩膀,轻声说道。
西丸勇抽泣着直起身,用通红痛苦的眼睛望向她。
住院的这几天里,他一直都没从那晚的经历中挣脱,自然的,他关注到了当时情急之中没有在意到的各种细节。
前辈的这个侄女……
他吸了下鼻子,摇头拒绝搀扶的同时,抬手用力地握住了月川的手腕。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没头没尾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坚决。
“前辈救了我的命,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什么我都帮你。”
用力攥了下月川的手腕,西丸勇单手撑着地面站起身,走向另一间屋子。
月川垂下眼,还残留着被握感觉的手腕仍悬在半空。
只片刻,她站起身,看向下一位吊唁的人,眼光微顿。
“伊达…哥?”迟疑着道了声,她微微弯腰鞠躬。
“谢谢你能过来。”
“请节哀。”
伊达航同样弯腰回礼,在月川让开位置后,上前给遗体献花。
紧随其后的,是他的两位朋友。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先后为遗体献花后,又向站在一旁的家属表示了安慰。
悠子婶婶疑惑地望着他们。
“抱歉,三位是……”
萩原研二温声解释道:“我们是参与了那次行动的警视厅警察,对于您丈夫的死,我们真的很抱歉。”
“……不,这不怪你们,你们肯定已经尽力了。”
悠子婶婶摇摇头,了解到三人身份后,眼中便有了感激。
一旁月川也道:“至少你们带回了我叔叔的尸体,光是这点,我们就很感激了。”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抬手邀请三人去隔壁就坐。
三人却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