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信长的目的地当然不是守山城,而是他的居城安土城,那一座位于织田家各领地中心的安土城。
安土城就在琵琶湖的旁边,只要乘船就可以到达山城﹑北近江﹑若狭﹑越前等等地方,而陆路也一样是四通八达,到最东面的岩村城也不过是五天,而到最南方有着大量山道的纪伊也仅是四天多的时间。
只要信长留在安土城,那他就可以随时支持织田家内所有地方……
可是反过来说,织田家内领地所有地方,都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到达安土城,不管是来救援又或是来进攻。
「主公?」
「把信雄﹑信孝和信澄押过来,然后要求伊势众﹑近江众全数交出武器就地投降。」信长没有理会丹羽长秀的提问,直接向跟在身后的骑士森长可命令道。
听到了这里的丹羽长秀也没再提问了,信长的行为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事实——背叛。
一个人要背叛的原因很多,有时候是理念不合,但更多的时候,是认为自己付出的与收获不成正比。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自我意识过盛的人总是比较多,事实上信长就是那样的人。
「几年之前你不是一直对我谏言,说那猴子的野心很大吗?」
「是……」
「他的所作所为我不是全部知道,但事后要猜出来,并没有那么难。」信长摇摇食指,成竹在胸的样子。
「所以是……他们都背叛了织田家了吗?」
信长摸了一下鼻子,「我怕的对手不多,不过我也一直有学习并仿效他们,只是在学习之中,又真正值得我信长由衷地尊敬的,就几个而已。」
「是武田信玄吗?」
「这种作为朋友却不能信任的人,并不在此列。」信长的这一句尽显出他对于武田信玄的不屑。
「那是?」
「今川义元,又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太原雪斋……他们是一同缔造出东海道第一弓取,这是我当时十分憧憬的。」
「请恕属下鲁钝,今川义元与织田家内部的背叛又有什么关系?」
「是正统,也是天皇。」信长轻轻叹了口气,「天皇不掌握实权,看似对幕府完全没有影响,可是京都的文化和公家,一直都对我辈有着深远的影响,而且不少武士因天皇那一丝的神性而听令于他。」
「主公是说,今川义元并不是败在桶狭间,而是败在仰慕京都文化吗?」
「那些是包了糖亡的毒药,就算我接受了开幕的建议,成立了织田幕府,发布总无事令,让天下各武家放下刀枪兵器,不再相互攻击,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看看这几年的我们,就算把足利一族都软禁起来,但仍有野心家在找到破绽,可能在几十年之后,又是一次应仁之乱,接着织田幕府成了那足利义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