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语塞,简直没眼看,又看向那位静静站在那的沈偏宜,突然灵光一闪:可恶,被耍了,这怎么可能真是个普通人呢!
与此同时,座位的贵宾席上,一个人的目光也紧紧跟随在他的身上,若是沈偏宜稍微注意一点这边,就能发现,这是上次那个古怪的医生。
旁边的人顺着杰森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一闪,侧身过去小声道:“罗曼诺夫先生,您认识他?”
杰森今日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戴了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双手交叉放于腹部,神情冷肃,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轻慢的态度并没有让一旁搭话的人感到冒犯,仿佛本该如此:他姓罗曼诺夫,i国古老的贵族之一,世袭伯爵,如今依旧有不小的影响力。
麦克并没有继续搭话,只是看着下面那位东方参赛者,摸了摸下巴。
……
很巧合的是,沈偏宜和奥列格被分配到了一个考场。
沈偏宜在经过检查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与其他第一次参加大型赛事的选手相比,他实在冷静得不像话。
奥列格在进到考场时几乎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z国选手,他记得他的名字,可对方的眼神只是掠过了他,没有丝毫波动,奥列格坐在沈偏宜的斜后方。
在开始铃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动笔。
考场很安静,甚至听不到鸟叫,只有细小的,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奥列格完成第一个大题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斜前方。
沈偏宜低着头,他的坐姿很端正,表情平和,但是笔尖动的很快,只是短短一眼,奥列格就收回目光,仔细开始算接下来的题目。
今年的题目出奇地难,弯弯绕绕太多,一不小心就能踩坑。
监考老师随便瞟一眼,就能看见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的学生,只有寥寥几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坐在窗边的一个东方面孔,也许是他的外表实在太有迷惑性,姿态显得游刃有余。
让人以为他在完成一幅油画,而不是完成计算量庞大的竞赛题目。
监考老师默默注意着他,直到看见这个选手,将一张试卷放下,拿起另一张,他才眉心一跳:他在干什么?
沉浸在计算中,时间被拉的无限长,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瞬。
奥列格始终没有听见放笔的声音,直至结束铃响,监考老师收卷,奥列格抬头的时候,才看见沈偏宜将笔放下,他看一眼自己的试卷,皱了皱眉。
很难么?
走出考场,大家依旧很安静,只有三三两两结伴的人低声讨论些什么。
在沈偏宜即将走出视线的那一刻,奥列格忽然鼓起勇气跑上前,轻声问:“你觉得难吗?”
后面不少选手投来疑惑的目光:谁都知道那个m国天才奥列格是个闷葫芦,一天可能说不出来十句话,居然会主动找人搭话,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偏宜微顿,点点头。
奥列格的眼神很是热切:“你做完了吗?”
张戈梓在前方朝他招手,沈偏宜朝对方点点头,转头回答他:“做完了。”
奥列格已经用完了所有勇气,停在原地看着沈偏宜离开,直到同伴走到他身边。
殷老师在场外紧张得全身冒汗,远远地看见沈偏宜他们出来,招招手。
“考完就行考完就行,先吃饭。”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晚上,周砚知走进房间,沈偏宜正在擦头发,他皱眉,觉得睡袍实在有些薄。
他走过去把毛巾接过来,沈偏宜抬头。
他实在不知道刚刚洗过澡的自己魅力有多大,又是这般不设防的样子,周砚知红了耳廓:“我帮你。”
沈偏宜垂眸,没有拒绝,低下头。
窗外的风信子也低垂下来,在夜色里轻曳。
周砚知放轻动作,感受水渍浸入毛巾,沾染上他的皮肤:“以后尽量白天洗头发吧。”
沈偏宜没回答,周砚知抬头,就知道他又沉迷在书里了,轻轻叹口气,却莫名又开心起来。
他们没有问今天的竞赛题目,他自认为很难,但是又相信:沈偏宜一定能够完成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