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冬日的寒意仍在。木良漪穿着白狐斗篷,戴着风领,抱着手炉同青儿一起在山间漫步。
“姑娘,今日傻大个好像没跟来。”青儿有些稀奇地说,“连续点卯点了十天,怎么今日缺勤了。”
“今日是正旦,殿前司要护卫天子祭祖出行,她忙着呢,腾不出手来也正常。”
“萧将军什么意思,以后都要这么盯着姑娘吗?”
“她害怕……也担心。”木良漪的声音很轻。
害怕什么,又担心什么呢?青儿没明白。
“他虽然只有白天跟着,但时间长了也很碍事。”青儿道,“姑娘想到法子应对了吗?”
“暂时,还没想到。”
“啊?”
“不急。”木良漪道,“虽然春天来了,但我们需要蛰伏一段时间。上次动静太大了,尾巴还没收干净。”
“哦,好。”
两人略走了一会儿便转身准备原路折返,然而刚行了不远,便迎头碰上一帮人。
来人大约五六个,身旁都有家丁小厮跟随,其中被簇拥着走在中间的是一个几乎长成圆桶的人。
木良漪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是在贾楼有过一面之缘的谭万年之子,谭致远。
她与青儿看清对方的长相的同时,来自对面的几道目光也锁定在了她身上,其中以谭致远最为直白。
“看呆了吧。”同伴调笑着用肩膀抵了谭致远一下,“你这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那是谁家女眷?”谭致远的视线仍旧停在木良漪身上,除了惊艳之外,还有种难以抓住的似曾相识之感。他自认对于美人向来是过目不忘的,更何况是此等绝色,怎会记不起是谁呢?
“你莫要胡来。”这群人中有一个曾被他爹带着参加过一两回宫宴,遥遥见过木良漪,仔细看了两眼便认了出来。
“怎么,你认识?”
这人看着木良漪顺着小路慢慢走近,压低声音道:“那是安宁郡主。”
“她就是安宁郡主?”
“可惜了。”
得知木良漪的身份之后,虽有些忌惮,但这群人眼里更多的是许多不可言说的内容。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不必言说的默契中含着不加遮掩的轻蔑。
眼见木良漪与青儿越走越近,占据了小路的他们却没有避让的想法。
直到木良漪走到近前,低头看了眼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石子小路,眉头轻皱,一副为难的样子。
人群里曾在宫宴上见过木良漪的那人才开口道:“原来是郡主娘娘,我们还以为是哪家来上香的小姐呢。”
他一开口,其余人立即十分默契地做出惊讶的样子:“不知是郡主驾到,咱们有眼无珠,还望郡主勿怪。”
“还不快给郡主让道。”
谭致远一声呵,装模作样的几人才慢吞吞地往两边撤,把中间的路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