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黑客,几乎把所有人的脸都放在地上踩。
队伍里的黑客第一时间展开了反制,他们不能坐视不理,不然他们的工资就会变成催命符。
但下一瞬间,他们集体倒了下去——他们的内置脑机被烧坏了。
时叙收回了手,她的内心异常平静,甚至想要微笑。
……时叙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她把视线挪向那些穿着一身黑衣,人模狗样的年轻人。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她知道这个世界基本毫无道德观念,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在葬礼上开impart。
“我收回刚刚的话。”时叙出奇地温柔起来,“我觉得我应该让你们明白一下葬礼到底是什么场合。”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直接切断了在场所有安保的脑机。
没人知道黑暗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时叙好心地打开了灯,让所有人明白自己的处境。
灯光亮了一瞬间,随即亮起的,还有每个人词条状态之中的不安与恐惧。
早该这样的。
是的,早该这样的。
这个世界克制就是软弱,软弱将迎来死亡。
她死了那么多次啊……上一次复生还是因为王华明。
时叙都看到了,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王华明用她的命换了自己的命,时叙甚至无法救她。
时叙一直都有所顾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一直以来,她本能遵循道德和底线,那是她曾经生活的刻印。
但她本身是毫无底线的人,她的人格是她母亲捏造的伪装,她的母亲把无所顾忌的野兽用鞭子与糖驯化成了克制的野兽,但随着时叙的死亡,她一次又一次从命运的泥泞里爬出来,那些黏稠的黑泥撕下了她的伪装。
三次了。
她死了整整三次了。
时叙毫无顾忌地施展自己的能力,将反击轻易碾碎的时候,她畅快地笑了起来。
来自巨企的保安们在她面前一个接一个跪下,他们的义体过载,传达灼烧的痛苦,紧接着是神经被侵袭,肢体一个接一个断联。
他们只剩清醒的大脑了。
也只有清醒的大脑了。
区区一个安德鲁,她本来可以直接暗杀他,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但她睁开眼看向在场所有人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
就凭这些人?
他们也配参加自己的葬礼?也配举行自己的葬礼?
时叙曾经为监狱长设置过一个网站,那个网站会审理所有冤屈,并将符合条件的人带去监狱。
但她本人不在,现在看来,有很多人根本就不会被填上那个网站,他们身处云端,根本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轻笑声在所有的时叙口中响起来,她在黑暗之中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人,还有瘫痪在地上的巨企保安们,拂开发丝,终于感觉到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就应该这样才对。
为什么有人敢用枪和鞭子指着她?
自愿被束缚的野兽从牢笼之中睁开了眼,她轻轻拨弄困缚于她的笼子,发现笼子上根本就没有锁。
于是她想,所有人都应该对她感到畏惧。
她看到了紧急赶来的安保队,看到了被封锁的网络,也看到了那些试图离开的人。
时叙伸手握拳,大门在她的手下封死。
她需要名,需要更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