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弗音的手指快搅碎男人的外衣,男人话音刚落,昏昏沉沉的思绪中那道执念不期然出现,她本能地说了出来。
声音哑得像只破铜锣。
“。。。药单。”
“嗯?”
“薛怀风的药单,你卖给我吧。
心尖蓦地一抽。
天幕里沉默不语,没再问她究竟有什么毛病。
很轻微,像一颗石子落到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浅浅涟漪,又再度归于虚无。
叶文嫣不断后退,看向朝着她走来的老嬷嬷摇着头,泪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她旁边的高子业情况更是糟糕,灰衣不顾他喊着“我是舜王府公子”的话,毫不留情地将他上半身衣物都剥掉。
天幕里命人将他们的外衣剥去,再丢到街上示众一刻钟。
“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就自己试试这滋味吧。”
叶文嫣立刻反驳,满脸的委屈:“我没有,我是被高子业逼迫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还告诉了你她的方位,你为何要害我!”
高子业愣愣地看向叶文嫣。
男人不在意高子业是如何大受打击,离开前,只淡淡地落下一句话。
“脸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衣服?”
叶文嫣被?掉外衣后,就因刺激太过,直接晕了过去。
高子业也想晕,奈何晕不了。他捂着赤果的胳膊,被灰衣推到大街上。蘅楼外人流不断,很快就有人惊奇他这奔放的精神状态,这怕不是哪家偷跑出来的癫狂症患者吧。人们围着他指指点点,高子业羞耻得浑身滚烫。
天幕里的笑容,快成为他此生梦魇。
想逃离也没有用,会有灰衣监督。
很快高子业就发现有数不清的客人从蘅楼里逃出来,他还没扬起笑容就被后方一道重击打落在地。
夕阳落在街道上,薛春之抱着书籍默默地走着。
自从遭到生命威胁后,他就向庶常馆提交休假至今。若是换了以往,他哪怕休假也不会闲着。
他会与熟悉的同僚在临湖酒家要一壶清茶,对湖抒发心中的郁郁之情。与众人讨论大郢国策,将各种弊端都归结个遍,还可能与人争儒家、道家墨家等哪家优势更甚,废上一天口舌也不知疲倦。
如今的薛之虽模样未变,但气质大不同以往。
自从那天以后,他日日被噩梦困扰,夜夜惊醒不得安宁。就是母亲积极地为他物色未来妻子人选也失了兴致,脾气更是越来越控制不住。
当他察觉那无法消散的暴烈情绪后,便独自来到后街的书屋,消磨了一日,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解决自身困境。
到了日暮后,他依旧不愿回侯府。便在路边买了碗馄饨,摊位上食客多,没有空余座位。他干脆不拘小节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直接就着汤勺吃馄饨。
这放在以前,最注重形象的他是绝不可能做的。
他蹲坐着,静静地望向大街上的川流不息,一架朴素的马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停在了蜀尘居后门,却并不是侯府配置的马车。没一会无静抱着披帛快步走了出来,她甚至没询问就直接进了那架马车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马车内背出一人,那人应是个女子,全身被那条披帛笼罩,令人看不清模样。
薛春之的手晃了晃,连馄饨汤溅起的汤水都顾不得,放下食碗,猛然站了起来,盯着这诡异的一幕。
那条披帛他曾见许弗音穿过。
无静背着人打开后门,不惊动任何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