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完全在意料之外。章寻的背撞倒了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带倒一大片。但闻锐鸣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唇舌蓦地紧贴,手掌也把他的手压得很实。
严格来说这绝不是个合格的吻。
闻锐鸣处理得很生猛,很生涩,仅凭荷尔蒙办事,没有任何娴熟的技巧可言。可偏偏就是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反而极有男人味,让章寻感觉到久违的心跳加快,后背脊椎如过电般抽紧。
仓促间咬到舌头,章寻嘶了声,但嗓音给闻锐鸣给吞了下去。
“寻哥?”
罗祥峰还在外面锲而不舍。闻锐鸣皱了皱眉,右手掐紧章寻的腰。章寻从汹涌又带劲的眩晕中抽离,艰难地偏开脸,提高音量:“我在换衣服……别进来。”
“喔喔好。”
这样实在太超过了。随时可能被人看到这一幕,看到自己被一个保镖压在桌上,在接吻。章寻头皮发麻,想推开闻锐鸣但没奏效,反而被面前宽阔的胸膛压得更紧更深。出透汗的T恤衫贴在一起,衣料发出轻微摩擦的动静,愈发走样的呼吸就近在咫尺,根本让人不想叫停。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唇齿相接的声音。闻锐鸣喘息片刻,又换了个角度,右手从脑后托住他,低声提要求:“让他走。”
“……”章寻后脊一片酥麻,“你先放开我。”
闻锐鸣缓慢地直起身,双眼紧紧盯着他,像是能把他给吃下去。
章寻掐了下自己的虎口,连做两个深呼吸才找回理智,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把门打开一半:“今天我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别在我这杵着。”
罗祥峰“啊”了一声,明显挺失望的,但看章寻脸颊泛红满额是汗,眼皮还微微往下耷拉着,确实是挺疲倦的,也就不敢造次,应着声离开。
关上门转过身,章寻捞了把额头的汗水。
“终于走了?”
“嗯。”他试图恢复成原先那种语调,但一开口声线还是非常紧,“闻锐鸣你发什么疯,我同意你来这招了?”
“哪招。”
章寻冷冷地一横眉:“少装蒜。”
闻锐鸣在灯光下望着他,笑意很淡但很温和,“没有,就是单纯的想亲近你。”
“……”
用词接近于老套,口吻接近于无趣,却莫名令人心动。
章寻忍着心跳坐回沙发上,身体向后一靠,微微地抬起下巴瞭向他:“下不为例。”
说完才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回说这句话。有些话第一回说叫警告,第二回、第三回说,那就叫明晃晃的破例。
章寻立刻改了口风:“我要洗个澡,你自便吧。”
闻锐鸣“嗯”了声。
进卫生间章寻如常脱衣服,打开花洒,涂沐浴露。他那张脸又恢复了冷淡,闭上眼耳边水声沙沙,门外也没什么动静,估计闻锐鸣在沙发上休息。
热水淋在皮肤上很缓解疲惫,章寻松了口气。洗脸的时候仰起脸,双手在皮肤上搓了搓,经过嘴唇时他微微一顿,垂着眼皮无声地揉了揉自己的唇。
刚才接吻的感觉确实很好,回味无穷,而且跟和以往都不一样。以前他自己是上位者,由他占据主动权,这回他是被动的,但荷尔蒙的冲撞比以前还强,甚至到达让人头晕目眩的地步。
……不过一个吻而已,自己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章寻抬手将水开大,冲了近二十分钟才抹干身体出去。闻锐鸣不在外面,章寻缓慢擦着头发:“闻锐鸣,你人呢?”
没人回应。
章寻索性返身去吹头发,快吹干的时候听到外面门响,他顿了顿,没作声,吹透了,对着镜子搓了搓发顶,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出浴室,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去哪了?”
“拿了个东西。”闻锐鸣把手里的盒子平放在桌上。章寻看了眼:“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