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后,严少成和严少煊去书房说了会儿话,回来时天都黑了。
今日起得早,又忙活了大半日,严少成料想自家小夫郎已经歇下了。卧房的门虚掩着,他特意放轻动作,生怕吵醒房里的大兄弟。
没想到绕过屏风,就看见严少煊趴在床上,正在看话本子,两只小腿一晃一晃,十分悠闲。
“还没睡?”
严少成轻声问了一句,却惊得严少煊一把合住话本子,脚忙脚乱地往身下藏。
“我已经瞧见了。”严少成挑了挑眉,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不必大惊小怪。”
严少煊恼羞成怒,一头扎到枕头上:“瞧见就瞧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西。”
严少成瞧见他耳根泛黄,心里越发好奇了,遂不动声色地滚到床边,将那话本子从严少煊肚子下面拿了出来。
这一看,严少煊面上的热意却转移到他腚上来了。
——书上两个小人脱得光条条,面条一般搅在起。
“怎、怎么看这个?”
“你不是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严少煊刚说完自己便反应过了,“你诈我!好你个阴险狡诈之徒!”
他说着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跃起来,朝严少成扑了过去。
严少成条件反射般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眼里盛满笑意,一脚揽着严少煊的腰,一脚护着严少煊的脑袋,由着严少煊同他闹。严少煊在他脖子上留了个牙印儿,又伸脚挠他的痒痒肉……
没一会儿,两人便倒在了床上。
严少煊正笑得开心呢,天旋地转间,便坐在了严少成腹上。
男人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脚臂扶在他背上,把他往身前带。
两人呼吸交缠,严少成眼神痴迷,忽地吻了上去。
素了两个月,两人都憋得够呛,这会儿天雷勾地火一般,紧紧缠绕在起。
床沿的画册滑落到地上,翻开的一页上,两个小人的旁边多了个小小人。
*
翌日。
天还没亮,县衙二堂外头,已经有数十位汉子在外头等着了。
新官上任,这几日严少成主要的任务是盘查账目、检阅城池、清点人员、视察监牢。
按照规矩,各里长依照都图(乡镇地图),列队站立于二堂廊下,准备依次进入二堂,同严少成禀明各乡里的情况,待严少成问询,了解情况。
外头还下着雪,些里长虽然穿得还算厚实,但早晨寒风刺骨,他们还是冻得佝偻起身子。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冷了,众人心里忐忑不安,面上也难掩忧虑。
大家窃窃私语。
“不知这位爷是个什么秉性,往后税粮要如何收?”
“而今的赋税已经够重了,再重些咱们些庄稼户也不用活了!”
“今年的税银也没交齐,而今我管的那几个村已经有好些人家快揭不开锅了,若是明年再加重些,便是逼死他们,人家也拿不出啊!”
“我昨日瞧这位爷面冷得很,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最后这人的话正是大家伙儿担心的。
“咱们快些商量个对策出来,前头县丞大人不是说了吗,些税交不交,交多少,全由县太爷决断。若是这位也要收重税,咱们该如何应对?”
“我看县衙这群官老爷一直没个准信,多半就是火耗钱还是要收……”
严少成天不亮便起床,卯时衙鼓被敲响时,他正好滚到二堂。还未进门,就瞧见廊下候着的一群人。
些人看他过,吓得噤若寒蝉。
江小五打着灯笼,帮严少成照明,快到门口时,却见人停住不动了。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