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的手指莹白修长,在宫灯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她端起天青色方茶壶,给景华琰倒茶。
茉莉香片的味道芬芳别致,让人一瞬便松开眉头,慢慢放松下来。
“陛下吃口茶,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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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华琰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热茶。
暖流滑至腹中,让人身心舒畅。
“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姜云冉眨了一下眼睛:“问什么?”
景华琰睨了她一眼,浅浅勾了勾薄唇。
“问问今日事。”
姜云冉轻笑一声,手指灵动,给他续了茶水。
“圣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妾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景华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说实话。”
“哎呀,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姜云冉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羞涩,“陛下因何没有处置司务局?”
“你来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这一切姜云冉都已经琢磨过,此刻也不用犹豫,直接便道:“陛下想要裁撤司务局的权柄,分摊到宫中各司局上,顺便让之前贪墨的宗亲官员吐出脏银,收归国库,却不想掀起亲兵卫和宗亲的不满,只能徐徐图之。”
“先拿下周氏,让周延供出司务局中的其他蠹虫,然后再逐一击破,毕竟春茶一案还未揭发,”姜云冉顿了顿,挑眉看向景华琰,“妾猜想,即便这个月余周氏闭门思过,玉京城中的御茶依旧在销售,并未停歇。”
也就是说,周氏只是其中一环,周延恰好是此刻的司正。
想要挖去趴在私库和国库吸血的水蛭,又不能伤筋动骨,引起宗亲喧沸,自不能心急。
听到她的猜想,景华琰不由笑出声来。
不知为何,他此刻心情倏然好了起来,眉宇之间的郁色散去,看起来年轻许多。
本来就只二十几许的青年人,这般放松肆意,才让人记起他的年纪。
“我说错了?”姜云冉问。
景华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忽然捏了一下姜云冉柔软的耳垂。
“你说的很对,一字不差。”
景华琰的手在她耳垂上反复揉捏,动作轻佻,犹如京中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
“陛下,这是做什么?”
景华琰的手不松开,他眸色沉沉的,凝望着姜云冉。
暖阁里宫灯明亮,姜云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爱妃是个有福气的。”
景华琰又揉了一下她的耳朵:“母后曾说过,耳垂厚的人有福气,爱妃便是如此。”
姜云冉刚沐浴,耳铛都取下,倒是方便了景华琰把玩。
“是吗?”
姜云冉羞涩一笑:“既然是恭肃皇后所言,那妾就信以为真了。”
“自然是真的。”
景华琰玩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松开手,重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依爱妃所见,朕应该如何行事?”
姜云冉思忖道:“妾原以为陛下是要借由贡茶之事,掀起波浪,如今突发家具挂空,陛下直接行事,妾有些迟疑,尚且看不清前路。”
“不过,梅昭仪应当把所有证据都收集齐全,做了万全准备,才在昨日揭发。否则此案不会快速结案,周家也不会这般束手就擒。”
说到这里,姜云冉那抬眸反问:“妾可否询问,此事是陛下安排,还是意外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