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总是受伤?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好像是因为自己。
“……”她啧声道,“妹,我出去逛逛。”
夜晚的雪竹居阒然,只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是隐蔽在竹林的山雀。
她拿着酒杯,大摇大摆走在长廊。
木地板一尘不染,她打滑好几次。
循着记忆,她来到那扇窗户前,推开窗户翻进去。
房中漆黑如墨,她粗重的喘息在寂寥黑暗里格外明显。
没有人会不察觉。
待她掀开窗纱,她才止住喘息,收敛气息脱鞋袜上床。
她满身酒气,即便是隔老远都能闻见。
没有人会不察觉。
偏偏她担忧那人,始终没有动作。
黑暗中,她触碰到枕边发丝、滚烫的脸颊、和那双干涩唇瓣,她指尖又抚过他鼻梁,依旧没有动静。
或许已然熟睡。
她放下心,躺在床上抱住他。
他身子好烫,不正常的烫,仅是抱一小会儿,她就被烫迷糊。
风寒还没好,被脏水一泡更加严重。
她张唇道:“我有时候,真想杀掉你。”
“杀掉你,我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杀掉你,或许这一切能快些结束。”
“我真的好不喜欢你,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你,你整天烦死了,不是这痛就是那酸……问你话也不认真回答。”
身子那样烫,她却抱他抱得更紧,埋在他脖颈。
“贱人,你最好让我快点死,希望你这种糟粕也快点死。”她噗嗤一笑,吻上他脖颈。
醉醺醺的吻,从脖侧一直亲到喉间,她双唇滚烫,眼皮也烫。
“……敢把感冒传给我,我明天就继续让你下水捞东西。”
“过得什么破日子,感冒灵冲剂都没有,止疼药也没有,香槟也没有……只有一个受虐狂。”
什么破日子。
她仰头长叹一声,抱着他睡过去。
翌日,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
穿睡袍,头饰也卸下,身上还没有酒味,只有淡雅的芙蕖衣香。
珍珠端水盆进来,与她的姐妹关系只在昨晚:“小姐,要洁面吗?”
她难得累得很,迷迷糊糊钻进被子。
“不要,我再睡会儿。”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勉强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