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有生魂和亡魂之别,凡是炼化之道,生魂为佳。
何为生魂?人活着抽离魂魄,是生魂;反之人身死后魂魄离体,才是亡魂。
季无涯到处猎捕生魂用以祭幡,而一旦入了镇魂幡,终身难逃。连魔龙都能压制,更何况区区一缕魂魄,一只小鬼?
还要无时无刻不被红莲业火烤炼,直到榨干殆尽,不入轮回。
衣非雪伸手在目瞪口呆的表哥眼前晃晃:“先别急着同情它们,咱们就是下一批养料。”
“不可能!”突然传来厉喝,回头一瞧,居然是季禾,“胡说,你胡说!”
衣非雪摊手无辜,胡说的可不是我,是你敬如神明的兰公子。
“我爷爷才不是那种人,再说,再说他为何要炼镇魂幡?镇魂幡是季家至宝,本来就很厉害了,干嘛还要炼?还有,镇魂幡用来镇压魔龙,谁敢擅动?我爷爷才不会……”
季禾越说越小声,被亲眼所见的事实压得没有底气。
都他妈能用数万生魂炼幡了,挪动镇魂幡无所谓魔龙脱困,算个屁嘞?!
“那也不会!”季禾梗着脖子强硬坚持,试图说服自己。
来季家祝寿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眼下尽数被困寒潭的法阵,这里面有四世家的修士,更有衣家堂堂掌门,更有北域三宗之一的木剑陈,他爷爷绝不会这般肆无忌惮。
方才明晦兰都说了,季无涯狗急跳墙,这老疯批为了强化镇魂幡,私动封印放跑了魔龙,为掩人耳目将寒潭外围剑阵关闭,魔龙轻而易举的逃掉,剑阵自然完好无损。
私放魔龙在前,猎杀生魂炼幡在后,哪样罪行都够活剐他一千年的。要么此事传出去身败名裂,再连累整个季家遗臭万年,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知情者斩尽杀绝。
你猜季老爷子选哪个?
脸色惨白的季禾浑身发抖,魂不守舍的嘟囔:“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
爷爷就是会!
季无涯盘膝坐在寒亭山最顶端,一览众峰小。
寒潭的法阵启动后,季无涯又以大半个寒亭山为界,布下更大的法阵。
年轻人见识少不认得,岁数大的见识多却不敢猜,只有比季无涯高一辈的大长老哆嗦着手,怒不可遏的吼道:“摄魂阵?此等阴邪禁术,你从哪儿学来的!”
季无涯笑了笑,眉宇间透着得意:“身为季家子孙,若连摄魂阵都不能无师自通,就不配继承祖传的镇魂幡了。”
大长老瞳孔巨震:“镇魂幡,镇魂幡没丢是吗?”
季无涯被大长老的自欺欺人逗笑:“堂叔,你比我还小二十岁,却成了老糊涂。”
季无涯不介意给自家人看看多年努力的成果。
他并指在灵台一抹,只见一面乌金幡旗在元神之中猎猎飘扬。
大长老难以置信的连跌数步,几乎站不稳:“镇魂幡是镇魂,不是让你生杀掠夺草菅人命的!”
说着说着,颓败跪地,泣不成声:“苍天呐,季家千年至宝,被你糟践成了凶煞血器,我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啊!”
季无涯笑得合不拢嘴:“那就不要见了。列祖列宗要算账也是找我,堂叔你就甭自作多情了。”
大长老掩面痛哭:“亏你还说季家子孙,你如此丧心病狂,是把季家往绝路上推啊!你疯了,你疯了!!”
季无涯眼中冷色一闪,伸手,不过是个抓的动作,就将大长老吸了过来,狠狠掐住他不堪一击的脖子:“我正是为了季家,若按部就班墨守成规,谈何一统中土?更匡论吞并北域!”
大长老提不上气直翻白眼,徒劳的扒着季无涯的手:“咳咳,你……疯,咳咳……”
季无涯狞笑道:“历史会证明我是对的,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季无涯松手,大长老跌坐在地,咳得死去活来:“季无涯,你多行不义,必遭反噬!”
季无涯居高临下的撇着他:“堂叔,我劝你识时务,聪明一点。季家的掌门人是我,如何兴起季家,成就千秋霸业的使命也在我,您就只管享清福吧。能有清福可享,该珍惜才对,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