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她咳了声。
以她朴素的理论知识,这张床单还是等剩余的事情都结束后,再换比较方便。
男鬼果然开始垂眼思考,再抬起脸时已经完全是想通的模样,放下床单便过来捧住她的脸,吻得轻轻柔柔:“是在害怕那句预兆吗?别担心,你已经见过血了,所以放心去睡吧。”
林玖难免怀疑他又要离开,眉皱着点点头,只是安安静静地由着他亲,哪里是会害怕这些的表现。
这又被视为一种不耐,唇贴唇安抚性的吻,发起者却变得不安起来。被这样轻易地挑动暴露本性,理所当然的会被讨厌。
“别担心,我不上去,”他露出一个浅笑,弯起的唇角还贴着她的,“我只要看着你就好。”
可以很晚回家,可以在夜里锁住门,他总能一直在。脱离鬼身后回不来这里,看不到她,他便站在楼道里,直到她早晨打开门。
只是人的身体竟然比鬼要敏感那么多倍,一点点眼神的触碰,都会让他难以自持,却只能用陌生人的距离和她相处。
不过不会再有这样徒劳无力的夜晚。男鬼眼里漾开漂亮的笑意,大门的,卧室的,每把钥匙都在今天复制过几份,装饰画一样的挂在那座没有她的房子里,锁门也没用的。
知道后一定会害怕吧,会立马想搬家吗?可是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脸,我想我一定会死掉。
别逃开。
否则我只好一直看着你。
男鬼眉眼弯着,还记挂着要去换张新的床单,不然她怎么肯安心地闭上眼。“晚安。”他恋恋不舍地贴住她的唇说话,下一秒就要后退离开,唇瓣却被轻轻舔了下。
几乎下意识的,他抬手半掩住脸,难以置信到浑身发颤。
理应被觊觎的人仰着张柔软的脸,对这种反应很直白地表现不爽:“你怎么变得这么纯情。”
那张遮挡住纯情脸庞的手便放下去,冷森森地缠上她的腰,压着她躺倒在床,笑容近痴:“我好抱歉。”
纯情。真是太美好的一句误会。只是爱人之间需要坦诚相待,当事人只好亲手帮她解开衣袖,解开误会。
实在可爱,明明被脱掉外套时脸已经变得通红,口中却在一本正经的强调,“你说过的,只帮我。”悄悄远离腿间东西的动作更是做的心虚无比,可是这样不上不下的逃。
更像在蹭。
“我记得。”男鬼笑盈盈地摸上她的腰,实在太冷的一双手,刚碰上皮肤便被躲走,腰窝一下一下的打着颤,头顶也差点撞到床板。
几次尝试,却还是被扭开。太凉了,林玖抱怨。
数日以来,男鬼第一次动了回真身的念头。他思考几秒:“我去烧壶开水。”
恨不得被烙铁焊过,这样好歹会有一点儿温度残余。
这种疯子行为还没开始便被按住,林玖抓住他要撤走的手腕,眼珠湿润,开口时唇红齿白,“我没有说不喜欢呀。”
留下一盏亮着的小夜灯,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男鬼盯着她不断张合的唇,眼暗沉沉,一只手便从腰上抽出来,握住她的下巴,垂头含吻过去。她很快便被吻得身体发软,停在她腰侧的手便慢慢包上去。
“好软。”男鬼含含糊糊地说,“想亲一亲……”
林玖已经被硌得耳尖发红,这种事情答应下来一定没完,当即便拒绝:“不好。”
男鬼便埋进她的颈窝舔吻,手还覆盖着继续轻缓摩挲。
“他们告诉我……”林玖闭上眼,身体变得熟悉又陌生,现在一定要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鬼是无法理解爱的。”
轻抚的动作停住,男鬼保持着微笑看她,“你认为呢?”
“我小时候,也被认为很冷漠,无法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她轻喘着,手懒懒地搭在他的颈上,“所以去看了很多次心理医生。”
“不是的。”男鬼抽出手,拨开她被汗珠打湿的额发,“你很温柔,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对我笑,握住我的手又那么温暖……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对我。”
林玖只当他在说情话。
可他竟然话音变得委屈:“是你先牵住我的手,拥抱我,亲吻我。你从前没相信过他们,现在也不可以继续相信……”
真是倒打一耙的胡言乱语。林玖听不下去,索性拉下男鬼的脖颈,凑近在耳边细语道,“你的温度很凉,动作要慢一些……”
话是柔软的,气息却惊心的灼热,男鬼立马追过去吻住,甚至开始嫉妒自己的皮肤。
林玖又想起那尾红金鱼。
对小鱼来说,鱼缸实在是太大的存在,哪怕玻璃是琉璃一样的剔透漂亮。可她又不愿意放下其他的生物陪它,多病态的占有欲,也不怪他们要押她去看心理医生。